佑民哥!”
“民哥!”
“爹!爹!”
两个年轻汉子正是金佑民小时候的玩伴,李仁桂和张孟河。
两个孩子是金佑民的一双儿女。
金佑民拖着左腿,踉跄着走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的老妪,“姆娘?姆娘?”
“佑民哥,你节哀!”张孟河说出了金佑民最怕也是最不想听到的话。
金佑民的眼泪早已模糊了眼睛。
噼里啪啦的一个劲往下滴。
“娘……!”金佑民嚎了长长的一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娘为了拉扯自己长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金佑民颤抖着,揭开了老娘脸上的蓝布。
一脸青紫,脖颈上一圈淤紫的绳迹。
自缢!
金佑民的眼珠子立马红了,“怎么回事?”
“佑民哥,官差来收税银,婶子和嫂子没钱交,结果房子被他们砸了,嫂子也给带走了,婶子一着急,就,就……!”张孟河哽咽着把事情大体经过说了一遍。
“民哥,今年官府不仅要收几年前的陈欠,还加征了清饷,简直不让人活了!”李仁桂抱怨着说到。
“被抓走了?”
“嗯,他们说交钱放人。一天不交就扣一天!”
金佑民却突然想起了,刚才在路上听几个差人所说过的话。
“糟了!”金佑民顾不上伤心,用力地站了起来,“家里事先拜托两位,我得立马去趟衙门!”
“好,家里有我们,你放心的去!”
金佑民拖着左腿,歪歪斜斜的走出院子。
县衙在碧潼,直到天黑,金佑民方才赶到。
用力过度、受伤的左腿筋络一跳一跳,钻心的疼。
“开门开门!”金佑民心急火燎的拍打着县衙的厚木门。
许久,门开了,一个纸灯笼递了出来,紧跟着,出来两个穿公服的门房,其中一个手上拿着铁尺,
“什么人?三更半夜敢在县衙门口撒泼!”
“差官,我是龙坪里的,来交钱赎人!”金佑民赶忙从怀里拿出银子,放在手上。
“脑壳坏了!大半夜来赎人,衙门人下值了,明天来!”铁尺重重的打在胳膊上,金佑民手一抖,银块顿时掉在地上,滚入黑暗中。
金佑民赶忙低头寻银子。
两个门房一阵大笑,然后猛的把门关上。
金佑民在黑暗中摸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银子。
金佑民一咬牙,再次拍打木门。
直到手都拍肿了,两个门房骂骂咧咧再次开了门,
“你作死啊,不是跟你说了么,明天来!再打门,就把你也抓紧去,快滚!”
“差官,麻烦两位帮帮忙!”金佑民递过去几块碎银子。
两个门房眼睛一亮,其中一个接过银子,掂了掂,然后收了起来,
“你这瘸子还识点颜色,看在银子份上,我告诉你衙门里已经没人当值了,要赎人,明天尽早!若是再打门,就别怪我们哥俩不客气了!”
说完,大门咣当一声,再次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