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着近的学生,那笑声又压得低,也就没人听得到,那笑里满浸着何等的愉悦兴味又是透着怎么样的一股子变态劲儿。
郁睿离开后,谢黎也懒散下来,他还没好的右手始终束手插在口袋里,仗着一米九的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把最上一排擦完,然后黑板擦一丢。
谢黎垂着那只沾了白色粉笔末的修长有力的左手,懒洋洋地走下讲台,又朝教室外走去。
直到谢黎离开以后,教室里的议论声才敢稍微大了些。
“不是,我真的人间迷惑,他俩到底是朋友还是情敌?我怎么看着他们随时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但是偏偏下一秒又能立刻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但是的但是,下下一秒,又是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这是什么复杂的爱恨纠缠啊?”
“我觉得主要看郁校草的态度吧。谢黎好像永远都那一副模样,除了扔网球那次——也不知道班长到底怎么他了。反正谢黎生不生气很少看得出来。倒是班长,他脾气那么好的人,朝谢黎冷了好几次脸了,但又不像是特别要撕破脸的样。”
“我倒觉得关键在谢黎哎。谢黎在班长面前跟在我们面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儿你们不觉得吗?”
“没错,我也发现了。我本来以为是他这个学期转性了,但是仔细观察,面对除了郁校草以外的人,他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啊。”
“我也感觉是。要是有矛盾也是谢黎挑事——你们想想那学生会的学习部竞选,还有上周那篮球斗牛,明显是谢黎挑衅郁睿的。”
“……”
班里罕见能聚齐两大校草学神人物,又确实很有谈资,这会儿讨论得热火朝天。
而其中被多数人关照为“罪魁祸首”的那位,此时正好不紧不慢地晃悠到这一层的洗手间外。
德载中学每一层都是大洗手间,两边两排水龙头和池子,多个供水位也方便学生们上下课用水需求。
这会儿已经临近上课了,洗手间内没几个人——除了站在水池前慢条斯理地冲着手指的郁睿,就只有刚好在外面一侧的一个学生。
看见郁睿后,谢黎长腿一停。
然后他也不进也不退了,就原地靠到冰凉的瓷砖墙上,眼神沉郁地盯着水池前的那道背影。
还有背影前的那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