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残忍，但也很现实。

偌大的巫族，没有一点慌乱和呼喊的声音传出。有的，只有浓重的呼吸声，还有一股粘稠不散的忧伤。他们的大巫输了，他们，输了。

石夜望着眼前癫狂无比却目光清明的李乘风，苦涩的说道：“我不会给你机会，但，请求你不要杀我。”

“给我个理由！”李乘风说道。

巫族人屏着呼吸，他们很纠结，一方面石夜的表现确实让他们失望，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却不想让石夜陨落，一点都不想。他们等着石夜的答案，也等着石夜能给他们一个安慰。

“我生自蛮荒，我的使命是保护巫族。虽然我有心杀你，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哪怕是让我拉着大妖一起陨落也好一些，我已经丢了巫族的尊严，但是请给我一个作为修士的信仰！让我，把我的命放在保护族人上！”

石夜的话出自肺腑，对于眼前的李乘风，他是又爱又恨。本以为突然多出来的变数，能够成为巫族反扑或者繁荣的机会，没想到，这家伙的不安分让巫族将要面临很多损失！

他不敢保证若是阿雅走了以后，妖族会做什么反应。若是真按照李乘风的说法也就罢了，妖族死掉两个大妖倒也减轻了巫族的压力，甚至于说局面更明朗了一些，但是就怕李乘风不守信。

他必须把风险降到最小，也就是所有的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只是把变数清除而已。所以，他必须杀了李乘风，但是没想到要死去的却是自己。

李乘风扫了眼巫族众人，阴着脸望着石夜，伸出了还插入石夜胸口的手。而困着石夜尾针的不说则飞回李乘风的手中，他拔出尾针，踉跄着退了两步指着石夜。

“我给你一个机会，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说罢，李乘风朝着黑子的方向走去。躲在一旁的林雪婵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流着泪跑了出来，扶着脸色苍白的李乘风。方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这，才是男人！不是那些躲在温室里的花朵能够比拟的男人！

“小子，你的毒！”躺在武海怀里的石夜虚弱的喊道，李乘风的不杀，成了他一辈子的债。

李乘风摆了摆手，拥有焚天诀的他，毒，只不过是稍微麻烦的元气罢了。

他虚弱的望着颓然的巫族说道：“石夜输了，但是巫族没有输！因为，我是古巫李乘风！”

许久以后，东贺多了一个传说，传说，一个元婴期修士，力战渡劫大圆满。结局元婴期重伤，渡劫大圆满濒死。但不知道这传说是真是假，只知道那个人曾是大悲寺弟子，名字叫做李乘风。

而巫族，也流传着古巫烛龙回归的传说，传闻那个叫李乘风的男子，目光如星，微笑如春。

武海一干大巫败了，败得不只是力量，更多的则是一个叫做人品的东西。杀，很简单，但是原谅，却比登天还难，特别是，原谅上一秒要至你于死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