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稍微受点损失,之后肯定会给你补起来的。别在这个当口找事了。”另一老头语重心长,“再说了,他们如今守着村中祠堂,你就算跟他们闹起来,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到这个,阿爹也开口劝:“是啊,不过一个儿子,用了就用了,别把你自己搭进去,损了你的功德。”
“我就是……他们已经管了这么久的祠堂了,谁知道那里面……”安子叔说着说着,抢来阿爹的旱烟,狠狠吸了一口,“不说了,我回去看看香。”
另两老头也巴不得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去吧去吧,别让香断了,不然旺子可就白献祭了。”
说着,俩老头朝着另一方向走了。
“跟上?”宋向问。
白言道:“我们跟他。”他指了指安子叔的方向。
柳芒妃犹豫了会:“那我们去找祠堂。”从刚刚的对话中发现,祠堂似乎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说完,他们便兵分两路走了。
也没约之后在哪里集合。
白言他们跟着安子叔身后。
安子叔抽了那口旱烟跟喝了口假酒似的,走着走着开始摇摇晃晃着蛇行,甚至差点一脚踹田埂里去。
那些杂草却不想他掉进来,十分嫌弃的一甩草枝,跟抽陀螺似的将安子叔又抽回了大路上。
安子叔踉跄着自转几圈,抬头迷茫地左右看了看,继而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走了。
白言:“……”
他转头看向秦坤,准备跟他嘲笑嘲笑这些杂草自己的“发源地”也没见得好看多少啊,居然还嫌弃起这些村民来了。
谁知正好撞进了秦坤深沉的目光中。
两人互相对视,一时间脉脉不得语。
白言:“……”操,忘了这一茬。
还没等他扯开话题,秦坤先他一步:“之前在石头前面,你不要命了?!”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白言本都要低头乖乖认怂了,听着又忍不住:“一只鬼就能要我的命?”这也太小看他了吧。
秦坤不为所动:“在那之前你就知道自己能捏死那只鬼?”
白言:“……”这倒是不知道。
秦坤又握住了他的手,给他展示了下被包扎着的伤口:“那你这个伤又是怎么来的?”
白言:“……”
哑口无言。
他看着秦坤,能看出对方眼中的自己,和沉甸甸的心疼与夹杂在责备中的自责。
白言心中叹了口气,他试探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却没有收回来,而是反手勾住了秦坤的小拇指。
“别生气了。”
晃了晃。
秦坤先是一愣,没想到白言突然来这一招,一时间僵在原地。
而后努力崩着表情,露出红透的耳尖,色厉内荏:“别来这一套。你每次都……”
说着,他却突然息了声,直直看向白言——
这一招,是白言以前每次犯了错惹他生气后会做的小动作。
白言回看他,眼神坦然、不躲不闪。
“……”
秦坤抬手,轻轻碰了碰他。
白言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指尖。
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正这时,走在他们前方的安子叔突然原地立正,抬头对着月亮大嚎了一声!
两人有心说点什么,这里却不是花前月下,只有一片死人身上长出来的杂草跟天上不知道是不是鬼门的月亮。
现在还多了个快要变身的“狼人”。
这气氛,还能把原本的对话进行下去的也是人才了。
秦坤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滚烫的思绪,深深看了眼白言。
再睁眼,眼中所有绮思都不见踪影:“去看看。”
白言眼风似刀的刮了安子叔一眼,扯着嘴角:“在念咒语吧。”念完就得巴啦啦能量全身变了。
安子叔可不知道自己被白言讽刺了一把小魔女,大喊一声后,长大着嘴望着月亮,呆滞的站着,喉中传来像是锈铁拉二胡的声音。
维持了约两三秒,他陡然低下头,像是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正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