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已经不能称为手了,有些指节挂着皮肉、大半骨头都露在外面,勉强维持了一只手的形状罢了。张超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去碰。恨不得爹妈就没给自己生这条胳膊。
谁知从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在他注视中一把抓住了那只小鬼的手腕。
“……”他震惊地睁大眼顺着手看上去,就看到了那名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最旁边的那个。
十分庆幸地松了口气,发出的声音不自觉有点大,引得那个年轻人看了他一眼。
张超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主动伸出手:“我叫张超,怎么称呼?”
忍不住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
年轻人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他的手,然后也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跟抓那只鬼的手法一样!
“……”刚刚他眼中的神情是嫌弃吗?
“白言。”
“啊?呃,好名字。”张超猝不及防听到回答,一时忘记怎么客套,只能干巴巴的夸赞。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另一边也闹腾的正欢。
排在最旁边的,就是那个被溅了一身血的倒霉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大半血迹都不见了,只剩下暗红色的斑驳痕迹,就像是被时间侵蚀了一般。
他看着一旁那个被分成两半的小鬼,一边拼命摇头一边想要往后跑,嘴里还不停哀嚎。只可惜他一旁就站着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拉着他的手就好像铁钳一般紧紧箍着他,不让他挣脱。
他折腾了一段时间,还是中年男子狠声威胁:“你要是不牵,这游戏就没法开始。破坏了规则到时候先死的,肯定不是我们。”才将他喝住。
倒霉男颤巍巍地抬头求救地扫了一圈,但每个人都回避了他的眼神,显然没有一个人想帮他顶替这个位子。
最终,他低下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与分成两半的小男鬼牵手,眼中却满是怨恨。
触手粘腻冰冷,激的他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就要将手中手腕丢出去!
他又看了眼对面少年,却见他面色淡然仿佛不是握着一只鬼的手而是抓着一只鸡爪一般。
“……”这人是没有触觉吗!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吗?”在匆忙间有人悄声问道。
没人回答。
“你们都没有童年吗!”他气急败坏,“这下我们死定了!”
人群因为他这句话而产生了骚动。
“可能是白毛女?”
“大风车吧?”
“丢手绢?”
“……”
神他妈丢手绢。
大家慌乱之下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不过都纯属瞎猜——毕竟规则都不知道。
就像是考卷发下来是一片空白。连题目都没有,谁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在上面写点东西也就是求个心安,说不定能蒙对呢?蒙不对也比交白卷来的有安全感啊。
张超也开始回想自己童年都玩些什么游戏。
谁知一回忆童年脑袋里是铺天盖地的喜羊羊!还自然而然地随着回忆播放起了主题曲。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差点就跟着唱起来了。
转头看了看白言,他不自觉问:“你觉得是什么?”
“爱的魔力转圈圈?”白言还真的顺着他的话沉思了下,回答道。
“……”你是认真的吗?
白言挑挑眉,示意当然是随口胡说。
“……”看了眼他另一只手上牵的“纤纤玉手”,在看着白言淡定的神情。
这一届祖国的花朵都这么猛的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白言还点了点下巴示意:“挺可爱的。”
与他牵着手的小女鬼还配合地羞涩一笑,脸上黏上去的皮肉被牵扯着滑落了一点。
“……”
“闭嘴。”夹克男喝了一声,“都别慌。游戏不会给我们必死局的,何况这一场新人这么多。”他最后一句又压低了些声音,似乎是说给其中几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