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沈赫连塞进沈家自欺欺人的一颗棋子,他根本不屑一顾。
可后来她也真的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在学校跟他绕道走,在家里更是乖的要命,她在卧室在二楼,每天晚上回家,就一声不吭地到楼上写作业去了。
她来京城的第一个冬天,圣诞节那天飘雪了。
他裹挟了浑身的寒气回来,撞见小姑娘鼻尖通红地上了楼,客厅的桌上放着的一个冷掉的烤红薯。
他吃了,还为此胃难受了好几天。
少女身上总有种江南水乡的恬淡气质,眼底盈满了憧憬的光,气质比外头的鹅毛大雪还要纯洁,干净到一尘不染。
沈弋曾想,他这双手是触及过淋漓的鲜血的,将她拥入怀中,必定会玷污这份干净。
所以压抑着心思,以酒精、赛车麻痹自己,后来干脆自己去创业,一手见证了君联资本的飞速成长。
他想着两人之后或许就不是同路人了。
可乔颂组的那场局让他有些失控了,想将她占为己有,想只看她对自己笑,想拉她与他共沉沦。
小姑娘那么美好,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亮了。
但年少轻狂是一种原罪。
他没想过未来,所以给不了谁承诺,也害怕重蹈覆辙。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阴暗面,就不停堆砌着表面上的风轻云淡。
现在看来,是他对她还不够好。
温芙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歪歪扭扭地睡在了沙发上,仿佛刚才的刺-激只是一场过眼云烟。
沈弋从包厢出来,手背上青筋浮现,他没喝多少酒,但听不见周围的声音,麻木的像个行尸走肉。
没想到,姜予漾还在过道里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
沈弋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交待了一句:“我车就在门口。”
姜予漾因为酒精的作用,实在没心思拒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好似回到了多年前两人一起跑过的一条路,走过一场漫长的告别。
夜幕里繁星点点,冷月的清辉洒下,落在车窗旁,她亦沐浴在这清辉之中,眼睫卷曲,闭眼小睡。
沈弋送她上了电梯,楼道的灯光打下,让两人的影子看起来正交叠在一起。
姜予漾离开了他的手,往后靠了一步:“再见了。”
他唇线绷着,没忍住,将她逼退至楼道的墙角,连名带姓地喊她:“姜予漾。”
光线很惨淡,衬得她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可唇色仍是嫣红的,像饱满多汁的荔枝。
他如一条丧家之犬,维持着最后的骄傲:“陆朝野有那么好么?”
就因为一句“姐姐”,可以换来她的笑容,就因为骑自行车带她兜风,能让她快乐,真的是这样么?
她眼神里似有寒冬凛冽,也懒得做多余的解释了:“比你好。”
沈弋的下巴还搁在她肩头,她能听见他一声比一声缓慢的呼吸。
光晕弥漫,姜予漾推阻着他,直觉告诉自己,现在应该让两人分别冷静下来。
其实,沈弋很想问,陆朝野是哪里比自己好?可最终忍住了。
他压低了嗓音,似是国王摘下了金光熠熠的王冠:“那之后,换我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出了点问题,二更写起来有点吃力,还是尽力写,鞠躬。
第26章
——
他用手臂撑起身, 将下巴移开她的肩头, 而后翻过身, 不管不顾地倚靠在墙壁上,昂头看向过道里亮堂的白炽灯。
看起来有点少年心性的玩世不恭, 可说出来的话是实打实的真心。
姜予漾仍是淡漠的,眼瞳在灯光的照耀下携着点淡褐色:“沈弋,我不需要了。”
不是因为陆朝野所以不接受他,而是这一份“好”她承受不起,如果沈弋是想将她之前对她的好悉数奉还,那就更没必要了。
姜予漾知道自己的心性,喜欢一个人,就会在一段感情里轰轰烈烈, 付出全部。
现在两人分道扬镳了,她没有理由再来接受所谓上段感情的弥补。
沈弋摁亮了手机屏幕,扫了眼时间, 声音含点哑:“我明天要回国了。”
他跟inskin的合作基本谈妥, 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巴黎。
君联退出洲星的并购案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后续的局面也必须由他回去主持大局。
姜予漾用钥匙扭动门锁, 说出的话像是老朋友的口吻:“嗯,一路平安。”
沈弋离她一步之遥而已,能闻到她身上一贯的香味, 有点奶香。
两人酣畅淋漓、醉生梦死时,他无数次迷恋地埋入她的肩胛骨,用勾人的声线轻笑着说:“又不是小朋友, 怎么还泛着股奶香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