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后将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递过去,“叔叔,我刚刚路过早市的时候买的,江燃快要考试了,需要补补脑。”
江父上下打量他一眼,倒也不客气,伸手将那条鱼接了过来,点点头,“那晚上来吃饭吧,你温阿姨做好吃的。”
沈过脸上升起一抹干净温雅的笑容,推辞道,“我就不去打扰您了,可以自己做晚饭的。”
“哦,那行吧。”江父点点头,煞有介事的又补充一句,“你早点回家吧。”
说完便拎着那条新鲜的鲫鱼走了。
沈过的手还在微微抬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就只是客套客套,江叔叔当真了?
这不应该是这种走向啊!不应该你来我往盛情难却?
江父哼着小曲,钥匙一扭,将鱼放在桌子上,轻嗤一声,高傲极了。小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九九?来吃饭?做梦去吧!
如是想着,又高声对厨房里的温女士道,“沈过送了条鱼给闺女炖汤。”
温女士表情有些扭曲,放下手里的面包,“那晚上叫他来吃饭。”
自昨晚见到那一幕后,她感觉自己没法再面对那个孩子,她一直把沈过当儿子看的。
但人家都送鱼了,也不好意思不叫人来吃。
“他说晚上和朋友出去吃,不来了,不用管他。”江父撒谎连草稿都不用打。
温女士一听,竟是松了口气。
高考越来越近 ,写临别赠言之风盛行弥漫。江燃在学校里颇受欢迎,尤其是同届的男孩子,喜欢她的不少。以往去水房打水都要引来不少暗搓搓的青睐目光。
平常不好意思搭讪,马上毕业了,总得勇敢一次。所以江燃每天早上上课之前,都能在桌面上看见厚厚一摞的明信片,都是别的班递过来的。
她挺头疼的,这东西不像情书一样,拒绝就行了,不写又不好。
临考前一周开始从学校往家里搬书,江父要上班没有时间,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沈过头上,他一抬书,哗啦啦就掉下来好几张色彩斑斓的明信片。
沈过拧眉,弯腰将那一堆卡片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
江燃看着他的动作,呼吸都跟着凝滞了,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心虚,明明什么都没有……
沈过没说什么,径直将那些卡片揣进兜里了,凶巴巴地回头,“你好好学习备考,卡片我替你写,天天写这种东西,万一高考被影响了考不好怎么办?”
“不,不太好吧,是不是显得不太认真?”江燃有些犹豫。
找人代写,这也显得太敷衍了吧,想想人家满怀期待的将卡片放在她桌子上,她这么敷衍就有点儿过意不去。
环顾四周,没有人,沈过飞快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怕什么?”
“他们都不敢当着你的面交给你,扔在桌子上就走了,这就真诚了?人家对你什么样的态度,你就回应什么样的态度呗。”
江燃瞪圆眼睛,恍然大悟,好像说得对呀。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她转身从书包里捧出厚厚一摞,足有二十厘米那么高,抬头看着沈过的眼睛,笑容洋溢,“那这些就拜托你了。”
沈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将这些东西给她塞回书包去,又狠狠拉上拉链,“走吧!”
也不知道小姑娘怎么这么招蜂引蝶,不仅招蜂引蝶,现在还要他这个正室给外面这些狂蜂浪蝶写明信片,这样一想他心里就噎得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好气啊!
生气归生气,江燃夜里在一边写卷子,他就坐在地毯上,咬牙切齿的替她写明信片。
江燃从里面挑出来几张,“这些当面给我的,我自己写好了。”
沈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黑着脸一把将手里的笔扔下了,将头扭过去。
江燃心里一个咯噔,完了,沈过生气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也跟着坐在他身边戳戳他的腰,“你生气啦?”
沈过回复,“没有!”他都快要气死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江燃凑得更近些,继续戳戳他的腰。
沈过觉得痒,又觉得热,将她的手拍开,乜她一眼,“天天给别人些,你怎么不见给我写一张?”
“他们主动要的嘛,你要我也给你写。”江燃笑嘻嘻地凑过去,也不怕挨打,毕竟沈过肯定不会真舍得对她下手的。
沈过今晚吃错药一样,醋味浓的快成老陈醋坛子了,脸崩得紧紧的,一直挑刺,“我不主动要你就不给了?江燃你心里是不是就没有我?”
“才不是,最喜欢的就是你,明信片是写在毕业时候,给那些以后见不到的人的,但是沈过,咱们两个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所以不用写这些代表分别的东西啊!”江燃笑眯眯地挽住他的胳膊。
沈过绷着的脸逐渐柔和起来,不自觉扬起一点笑来,江燃就知道他是不生气了,拍拍他的肩膀,“那你继续写吧,我去做题啦!”
沈过刚软成一滩水的心被她这么一说,又被浇了一瓢冷水,更多的是无奈,只能认命。
他生气归生气,但也没想败坏了江燃的名声,没在卡片上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中规中矩的祝福。
沈过的字好看,遒劲有力,极具风骨,一见就让人印象深刻。
他和江燃的答题卡曾经作为模范优秀试卷挂在教学楼的墙上,一直挂了两年,加上他名气大,谁路过都下意识瞟一眼,一来二去年部大多数人都对他的字有点儿印象。
收到明信片的人忽然咂摸出点儿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开新文呀,想双开,但是木得存稿。
想开现言和古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