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目光回神,最后狠狠按了一下手中的圆珠笔,“不见了。”
就算可怜也不能见,彻底让他死心算了。
她正要回复,消息窗又弹出一段话,看起来特别真诚。
安舒冬凑过去一看,略微有点儿丧气,段星游说做不成恋人能不交个朋友?不带任何目的的纯友谊,就是想为这段无疾而终的单方面热恋画个句号。
段星游考虑到江燃课多,他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将时间约在今天晚上放学后校门口,人来人往的,她总能放心了吧。
他都这么说了,江燃再不见就显得狠心和小家子气了,所以在屏幕上打了个好字,发送过去。
她将手机放回桌堂里,继续刷题。
现在校门已经锁了,段星泽发短信给了校门口卖煎饼果子的阿姨,让她提前做出来两套从学校西边的那个栏杆缝里塞进来,他下课就过去取。
阿姨很快回复他:小伙子,加两根油条的太粗了,栏杆塞不过去。
段星泽手肘顶顶安舒冬,“今天的煎饼果子就一根油条。”
安舒冬肉眼可见的失落,段星泽捏住她噘的能挂上一个油壶的嘴,“你爱吃不吃,这个点儿能弄到就不错了。”
“好吧好吧。”她勉为其难的接受,把段星泽气的不轻,简直跟他欠了她似的。
第一节 晚自习,班主任坐在讲台旁的桌子上一边批改试卷一边看着自习,忽然一阵滋啦声,头顶的点灯闪了闪,相继灭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太阳能路灯散发着幽幽光芒。
楼里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疲惫的放下笔,好了,现在停电了,大家都不能学习,也不用担心少做一道题而被落下了。
不少人祈祷着不要来电,这样就能放假了,高强度的学习让他们疲惫不堪,停电得来的放假简直如意外之喜。
姚老师抬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不要喧闹。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沈主任挨个班级通知,“今晚的晚自习取消了。”
整个楼道里响彻着欢呼声,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声音,桌椅挪动的声音交响成快乐的乐章。
江燃娇嫩的脸上开出笑意,像是夜里悄悄绽放的白玫瑰。
她刚抱着书包,将椅子推进桌子里,啪的一声,四周一片雪亮,躁动的同学们一片死寂……
来电了。
突入而来的强烈光满,让刚刚适应黑暗的同学们眼睛刺痛,这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一下天堂一下地狱的落差,简直是在考验心脏。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讲台上坐着的姚老师,可怜巴巴的。
姚老师飞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勾唇一笑,“你们还不快跑?等沈主任过来堵人?”
所有人脸上重新挂上笑,尖叫着跑出去,安舒冬临走前大胆的过去抱了姚老师一下,“老师你简直就是活菩萨。”
“快滚!”姚老师笑着把人推开。
江燃拎着书包,临走前冲着姚老师说了声再见。
走出教室后,果然空气都清新不再压抑了,都是写作业,她宁愿在家写。
她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距离和段星游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她想问问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或者时间见面,她想早点回家。
段星游好像一直看着手机,她刚发出消息就得到了回复。
【我现在就在校门口。】
江燃心里一惊,【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赶忙将冻得发红的小手揣进口袋里,小跑着出了校门,这么冷的天,他就一直在这儿等着?等了多久?可别冻坏了,不然她罪过就大了。
说了会见他就不会食言,这人怎么总是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江燃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段星泽远远看见她,冻得通红的脸扬起笑意,“江燃,我很早就在这里等你了。”
岁月大概是最好的成长良药,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站在那里竟有了些人模人样,染黑的头发由着它生长,再没染过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颜色,黑眸沉沉,稳重多了。
江燃喘气有些不顺畅,但是天冷,她还是坚持将自己缩在围巾后面,包裹的像是只小鹌鹑,她点点头,“嗯,其实你不用来这么早的。”
所以如果她不是提前放学,段星游要在这儿从第一节 课等到最后一节课?天很冷的啊!
“我这个样子,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段星游临走了还是不死心,抱着最后的决然走近了几步。
江燃警惕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许久才叹了口气,声音从围巾后面传出来,细细柔柔的却带着力量,“没有!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陶醉,我为什么要喜欢?如果互相爱慕的人来做这种事情,我才会感动。”
从一开始她就拒绝的很明确,让他不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一个自己不喜欢人就算等死在雪地里,她也只会觉得可怜,而不会心动。
段星游自嘲了笑了声,“小同学,他们都说你人好,很温柔,但我怎么觉得你就铁石心肠呢?”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还是抱着最后将熄的希望来问她。
如今这种境地,他反倒释然了。
“段星游,我才不在多久?嗯?”清冷温润的嗓音带着阴森,径直飘进两个人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就喜欢和可怜是要分开的。
燃燃不会因为可怜而喜欢,过审和段星游之间的区别是段星游想用自己的可怜来换喜欢,过审他是就算自己很可怜,也不会以此要挟来换取别人的爱。
(所以这大概也就是我牡丹二十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