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珣也在,所以姜舒窈多煎了两个烧饼,烧饼出锅装盘,扯上几张油纸,晚饭就这样对付了。
丫鬟腿脚利索,姜舒窈和谢珣刚在桌上坐下,她们就把白米粥端来了。
谢珣还处于忐忑中,等姜舒窈动筷以后才敢吃冰。
梅干菜烧饼,或者说任何烧饼,用筷子吃都不够过瘾,一定要捏着饼往口里递,张大口咬下才是最妙的。
梅干菜烧饼的饼皮极薄,捏着是硬的,吃起来却无比酥脆,肥肉的油香浸透到了饼皮里,将面粉的那层淡香也带了出来,一口咬下去,“咔咔”作响。
饼里只有一层薄薄的梅干菜和肥肉末,不能太多,多了会咸会腻。肥肉末极肥,一煎,出了油水,和梅干菜融为一体,乍一看,棕绿棕绿的,间或点缀着红白的肉末,很素很清淡。
一捏,酥脆的饼皮往中间挤压,带着油花的透明汁水滋滋往外冒,分不清是肥油煎化了的油水还是梅干菜泡开以后吸收的咸鲜汁水。
在梅干菜的衬托之下,肥肉末也显得细碎可爱了起来,亮晶晶的,一点也不油腻。谢珣捏着饼,往口里送去,一口咬下去,方才察觉到梅干菜烧饼的妙处所在。
梅干菜剁得很碎,一点儿也不塞牙,嚼起来脆脆的,又带一点软韧,一咬,满口清新咸鲜。梅干菜若是干吃便不够美味,但是配上肥肉一起却是一绝。梅干菜吃油,吸收了肥肉末炼出的亮油,充分激发除了梅干菜的鲜味,偏偏又不腻味,只觉得咬下去满口生香,油香丰腴,菜鲜清爽。
肥肉末掩藏在梅干菜之间,又嫩又软,口感不起眼,但香味浓郁,配着梅干菜一嚼,越嚼越香,咸中带甜,甜中透着浓浓的鲜,一点儿也不腻。
此时倒也不必配白粥,来一杯清茶最好,苦与鲜中和,刮下油气以后,回味甘甜。
谢珣吃完一个梅干菜烧饼后才开口问道:“日后便是在市肆里卖这个饼了吗?”
姜舒窈道:“当然还有其他的,种类丰富。”
谢珣点头,过会儿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咱们这附近会开卖早食的市肆吗?”说完以后,欲盖弥彰地解释,“虽然这附近全是公侯伯等高门,但平素里我们早食也会去外面买,就拿蔺文饶来讲,每日身上都要揣上几个铜板绕一圈去五柳巷那边买鸭肉烧饼。”绝对不能让姜舒窈听出他也想吃,怕姜舒窈误会他埋怨她赖床。
姜舒窈盯着他不说话。
谢珣又道:“若是平时早晨起迟了,大家也都是去外面买点吃食拿着上路的。”他就不一样了,不起迟也会去外面买吃食,实在被姜舒窈养刁了,苦大厨房已久,外面的最起码还能吃个新鲜。
姜舒窈仔细一琢磨,似乎有点道理,便点头道:“确实是可以试试。”
谢珣面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在欢呼雀跃,几乎要压不住欣喜了。
翌日他往东宫上值,没忍住,把这事儿说了一嘴,惹得同僚们好一阵吹捧赞扬,每日吃鸭肉烧饼都快长成个鸭肉烧饼的蔺成还夸张到给他奉了杯茶。
后来其他地方开起了早食小食肆,西城这边迟迟没动静,同僚们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油嘴滑舌的负心汉,惹得谢珣好一阵心虚,每日回来都要催一催媳妇大人赶快安排上。
第82章
晚膳过后, 两人一个看书写字, 一个准备食材,夜深以后才沐浴一番准备就寝。
姜舒窈记着明天与林氏写信交谈的事儿,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睡意就涌了上来。
正待陷入梦境,忽然感觉手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忽而醒神,迷迷糊糊地感受了一下,似乎是……手?
姜舒窈眨眨眼,反应过来, 睡意没了,又无奈又好笑。
自从谢珣跟姜舒窈合理牵手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悄悄牵手睡觉,这真是……
她缩回手,谢珣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才敢偷偷牵手,没想着她是醒着的。
想着今日似乎惹了她生气,他还要牵她手, 实在是不好,于是他小声道:“抱歉。”
姜舒窈无语了, 把他的手抓起来扯到自己面前。
谢珣常年习字,指节分明, 手指纤长, 因为练剑和用笔, 手指上有一层薄茧, 漂亮的手和他那张清隽的脸相得益彰。
她把他的手拿过来揉了揉,道:“你怎么回事,就知道牵手牵手牵手,不想做点别的吗?”
谢珣惊道:“还、还能做什么?”
姜舒窈: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像个木头一样!
她翻过身来,支起上半身,把脑袋凑近道谢珣脸庞跟前。
月光朦胧如纱,姜舒窈可以看到谢珣眼睛微微瞪大,澄澈干净的长眸溢出惊诧。
“还可以这样。”
她脑子一热,低头往他唇上压了一下。
谢珣感觉大脑里轰鸣了一声,一片空白,半边身子都因酥麻而僵硬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她留在他唇上的触感,温温的,软软的。
姜舒窈翻身回到自己那边,捏捏被子,出了“恶气”,安心地闭眼准备睡下。
忽然,一阵清新的冷香传来,她直觉有一种压迫感袭来。
睁眼一看,谢珣学着她的姿势,支在了她的上方。
他墨发冰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垂下,滑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痒意。
谢珣大多时候都是冷着脸的,此刻也是,他垂眸的样子显得极其疏远冷清,似乎不好接近的样子。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细碎的光芒,抿着嘴看她。
“干什么?”姜舒窈彻底清醒了,自己刚才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珣极轻地喘了一下,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明显。
似羽毛挠过耳廓,姜舒窈感觉一阵细而微小的电流从大脑中穿过。
他道:“可以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