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
姜舒窈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慢了半拍答道:“可以。”
她后退几步,正想转身去外间给他开房门时,谢珣忽然撑着窗台跳了进来。
姜舒窈目瞪口呆。
谢珣身量高,靠近她时有一种压迫感,尤其是此时他穿得宽松单薄,身上那种俊逸清冷的气质更重了。
他道:“你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你睁眼就能看到。”
姜舒窈莫名地心跳加速,傻愣愣地点了几下头,匆匆往床边折返。
走到床边一股脑爬上床,放下床帐,那抹悸动才勉强被压下。
隔着床幔,谢珣的身形有些模糊不清。
姜舒窈见他在软塌上坐下,朝这边看了一眼,确定她能看见他后便转过头安安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
确实是安心了。姜舒窈侧躺下,看着他就是闭目养神也要挺直背脊的坐姿,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渐渐出了神,忍不住抬手用指尖在床幔上勾勒出他朦胧的轮廓。
……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姜舒窈问:“你打算在那坐一晚上?”
谢珣应是。
“你明日不上值吗?”
“只是一晚上不睡,无碍的。”他答。
姜舒窈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干坐一晚上,起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抱到谢珣跟前:“盖着被子躺一会儿吧。”
谢珣点头,接过薄被。
姜舒窈重新回到床上,看着谢珣展开被子,慢条斯理地躺下盖上。
他长得高腿又长,勉强地缩在软塌上睡着,显得有点委屈。
隔着床幔,姜舒窈盯着他模糊的轮廓,心里无比安宁,轻声道:“谢伯渊,谢谢你。”
谢珣“嗯”了一声,屋内便再次陷入安静。
姜舒窈没再多言,睡意慢慢袭来,她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香甜,等她再次醒来后已日上三竿。
她伸着懒腰坐起来,软塌上早没了人影,连那床薄被也不在。
刚刚睡醒她还有点模糊,一时分不清昨晚是不是做梦。
白芷听到响动过来伺候她起床更衣,表情一直古古怪怪的,在为姜舒窈梳头的时候没忍住,问道:“小姐,姑爷昨晚何时进来的?”
姜舒窈道:“记不清时辰了。”
白芷欲言又止:“昨晚姑爷怎么睡软塌呢?”来都来了,怎么就只睡了个塌!
姜舒窈没懂她的言下之意,正儿八经地回答:“他担心我害怕,所以特地过来陪我。”
睡饱觉后姜舒窈恢复了精力,日头正好,阳光温暖,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二嫂那边怎么样了?”她问白芷。
白芷听她的吩咐一直关注着二房,仔细地道:“二夫人又闹了一趟,怎么都不想在床上躺着,嫌太憋闷,最后是大夫人去了一趟把她压住。”她说到这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而且二夫人好像和二爷闹别扭了,不让二爷见她。”
“还有呢?”
白芷道:“就这些了,二夫人脾气暴躁,没有几个丫鬟敢进屋里触她霉头。小姐要去探望她吗?”
姜舒窈看了眼日头,算着时间:“去,但我不能空手去吧。”
“珍稀药材小姐的嫁妆里有的是。”
“捡好的带上。”姜舒窈吩咐道,然后转身走进小厨房。
她打算为周氏做顿午饭。
现在时辰尚早,做完饭赶过去差不多赶上晌午的饭点。光是给周氏送药材和口头道谢什么的,总显不出心意,做饭就不一样了,至少对姜舒窈来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真诚的方式。
因为周氏受了伤,她便想着做点味道清淡鲜美的饭食,想来想去便挑中了云吞面。
云吞面讲究云吞、鲜汤、细面三者融为一体,吃起鲜香味美,滋味丰富。
鲜汤是其神韵所在,用大地鱼、虾籽、猪筒骨等小火熬煮,熬出来的汤鲜香扑鼻,汤清味浓。
所用的面与传统的面条做法不一样,不是揉出来擀出来,而是用竹竿打压出来的。合面途中不能加水只用蛋,做出来的竹升面蛋香浓郁、韧性十足。
云吞的馅选用肥瘦相间的猪肉和鲜虾,肉丸里放入虾球,关键是要用蛋黄浆住肉味,她用料足,直把云吞撑得圆鼓鼓。
一碗小小的云吞面要耗费的精力可不小,姜舒窈把手巧的丫鬟全部叫来帮忙,等到云吞面出锅,恰好赶上饭点。
丫鬟端着盘随她前往二房,到达周氏厢房时,丫鬟们正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见姜舒窈来,竟无人敢进去通报。
因着周氏救命的恩情,她单方面地跟周氏熟稔了起来,见无人通报,干脆直接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