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叮嘱过谢昭谢曜要慢慢嚼慢慢咽,而且只能吃一个,不能贪多,所以他们吃得格外小心细致,十分舍不得。
谢珣就不一样了,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咬开豆沙粽,豆沙甜而细腻,又有红豆淡淡的清甜豆香,吃完以后满口留香。
再吃蜜枣粽,外层的糯米较为寡淡,只有淡淡的清香味,直到咬到了内里包着的蜜枣。蜜枣极为软烂,皮轻轻一碰就碎,然后蜜汁枣香在口中炸开,一举取代了先前寡淡的清香味。
棕叶太长,谢珣怕沾到衣裳上面,伸长了脖子小心吃,一个接一个,完全停不下来。
“行了,吃多了积食。”姜舒窈管了小的,又来管大的。
谢珣听话地停下,放下粽子时粽叶扫过脸颊,痒痒的,他想用手指蹭蹭,手却黏糊糊的,只能在空中顿住。
他正想用袖子蹭,突然脸上穿来温柔的触感。
姜舒窈用帕子擦擦他的脸,无奈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阿昭一样,吃到脸上去了。”
谢珣浑身僵直不敢动,任由她擦脸,弱弱道:“不是,不是吃上去的,是不小心蹭到的。”
姜舒窈收回帕子,转回炉灶旁捞粽子。
谢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被她擦过的地方又烫又麻,让他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红晕慢慢爬上他白玉般的脸颊,颜色渐渐转浓,最后红得快要滴血了一般。
吓得谢昭顾不得手上黏糊,大力扯住他的衣角,语带惊恐:“三叔,你这是咋啦!脸被烫着了?!”
第45章
端午节当日, 谢国公府众人到达江畔时, 百姓已经将岸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姜舒窈随着徐氏下马车进酒楼,刚迈进酒楼没几步, 就被人给叫住了, 回头一看竟是谢珣。
谢珣要参与竞渡,早早地就来此准备,并未与他们同行。
此时他忽然跑到离起点稍远的酒楼, 姜舒窈以为有什么要事, 忙问:“怎么了?”
谢珣和往常不一样, 今日收拾得十分精神,赛服鲜艳, 衬得他脸如白玉, 神采奕奕,连往日疏远冰冷的面容也染上朝气活泼,看上去像是哪家不爱诗书只爱纵马驰骋的少年郎。
“我一会儿要参与竞渡。”
姜舒窈点头, 等着听他下文。
谁知谢珣专门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补充道:“记住我的赛服颜色。”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他撂下这句, 转身就没入人群中。
“诶!”姜舒窈一头雾水,连忙叫住他, 谢珣却像一只鱼入水般, 眨眼就没了, 她只能看到他那鲜艳夺目的身影在人海中越来越远。
姜舒窈无奈, 嘀咕道:“就为了说这么两句话呀。”
徐氏的身影从二楼阶梯上响起:“三弟妹,怎么了?”她走到二楼回头才发现姜舒窈人不见了。
“没事。”姜舒窈连忙拎着裙角追上。
刚上楼,转角又有人叫她:“谢夫人。”
她回头,见葛清书惊喜地看着自己。
“你们也在这儿啊。”她落落大方地走过来给徐氏见礼,然后抓着姜舒窈的手腕,“太巧了。”似乎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徐氏见状便道:“你们俩聊着,我先进去了。”
她走后,葛清书迫不及待地道:“前几天林氏食肆开业,我叫下人去看,他们回禀说食肆人山人海,生意红火,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香味儿。”
姜舒窈笑道:“你叫下人去捧场了?”
葛清书坦然直言:“算不得捧场,我是馋嘴,刻意去让下人替我买些回来。”她语气平淡,细听有一丝丝幽怨,“可是食肆却没有卖汉堡包。”
姜舒窈解释道:“我想着汉堡包还是不太合适,便换了些吃食售卖,不过以后总会卖的。当然,还是要看我娘是怎么安排的,经商这些事我也不明白。”
葛清书遗憾地叹口气,再次鼓动道:“不知何时能在京城里开一家呢?上次下人替我买回来的肉夹馍,拿回府时已经凉透了。”
姜舒窈看葛清书顶着那张超凡脱俗仙气飘飘的脸抱怨没吃上热乎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她道:“我今日带了些粽子来,你要吃点吗?”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粽子是何物,葛清书依旧毫不犹豫地点头。
姜舒窈伸手,白芷立刻把食盒递过来。
今日要在外游玩一天,姜舒窈便想着带上几颗粽子,用膳时让酒楼的伙计蒸热,毕竟少了粽子的端午节午饭总是不完整的。
葛清书的丫鬟正巧带着装糕点的盒子,姜舒窈便直接往里放了几个粽子:“口味有咸的有甜的,蒸热后就可以直接吃了。”
葛清书道谢,这才想起邀姜舒窈进房叙话,毕竟两人站在外头总是不太妥当。
葛清书长得漂亮爱美食,姜舒窈和她也有话聊,正想点头同意,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激扬的鼓点声。
姜舒窈吓了一跳,面带疑惑,葛清书为她解释道:“扒龙舟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姜舒窈便急忙道:“抱歉,我一会儿再来找你,我得去看扒龙舟了。”说完急急忙忙地跑远了。
葛清书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冷漠地道:“扒龙舟有什么好看的,吵死了。”
“小姐,谢夫人的夫君要扒龙舟,她应当赶着去看吧。”
葛清书幽怨地叹气:“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