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其他人所说,这是王家的事,而以高师兄所说义父的心境修持已达圆满,连打退尸煞之后都没有追上去,而是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疗伤,那他也不应该对南园发生的事这样上心才是。
她心里想着,也就拿着这个疑问去问了高师兄。
尽管高盛现在在为应追可能醒不过来这件事情而烦忧,但是因为在园中见过小师妹为了他们是如何的拼命,感情不同,所以任嫣然现在一问,他也就说了:“南园的事情跟云天宗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论起来跟夜谷主却是有关联的。”
任嫣然听鹤发鸡皮的他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当初跟晋尧君成婚的沧浪仙子正是云天宗前任首座的女儿,是你义父的师姐。”
大谷主为了女儿的失踪,在渡劫圆满之后又强行压制境界,在世间盘桓了许多年,等到袍子上的最后一朵花谢去,才破界离去。
临去之前,他只对自己的弟子说,让他若是再听到消息,能够去寻一寻他师姐的踪迹。
这件事情是恩师交代,虽然随着恩师的飞升,夜迟衣袍上的那一朵花也已然消散,但这一次在这里意外地撞上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南园,甚至还跟被炼成尸煞的晋尧君交手,他自然也要在这里仔细地搜寻他师姐沧浪仙子的踪迹。
任嫣然没有想到他们触发这么一个副本,居然还跟自己的义父有关系,不过看义父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她就知道他在里面是没有什么发现了。
没有线索,就无法推断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的养尸地就只养出了晋尧这样一个尸煞,方才已经被夜迟衣重创打跑,他们追踪出去也是无功而返。
而尸煞一走,这里的煞气也就立刻减弱下来,随便用一个法宝都能将这里面的煞气重新封住。
若不是要保留现场让金陵王氏的人来看,直接将这里打开,让正午的天光一照,这里的煞气也能够被清除。
见此,夜迟衣就此不打算再管这里的事了,只说道:“余下的事情就劳烦诸位,本座先带他们回去。”
第30章 亲爹三号(三)
这些玄天剑派弟子, 一个个七痨八伤,还有一个陷入混沌,确实应该先走。
众人当下便纷纷说道:“这里就交给我等, 夜谷主放心。”
任嫣然听到义父要送他们回去, 心道这下好了,却不知要怎么走。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 她就见到夜迟衣转过身来,朝着他们一挥袖, 清风拂过, 她眼前一黯, 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其他玄天剑派的弟子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由云天宗的弟子接住,悬浮在半空, 而她则由夜迟衣伸手亲自接了。
夜迟衣没有像云天宗弟子那样用功法让她飘起来,他直接把少女抱起,对着众人略一颔首, 然后便带着她化作清风,从这通道里出去了。
……
十万大山深处。
在与黑风村相隔数千里的地方, 明月下的一处空地中生着一丛篝火。
站在空地上的少年看着跪在面前的三人, 他的眼角带着一抹朱红, 一张脸生得艳丽, 神情却无比的阴冷:“废物。”
那三个在外人面前高不可攀的广寒天宫女修跪在这身着朱红衣袍的少年面前, 全然不见先前的高傲。
“属下办事不力, 请少主责罚。”
这形容邪气的少年不欲多看她们一眼, 只说道:“滚。”
那跪在中间的女修却抬起头来,唤他少主,这一声“少主”让少年的神色更加阴冷:“别叫我少主, 我不是你们的少主,我跟你们广寒天宫没有关系。”
为首的女修却仰着头,说道:“少主如何能这样说?宫主到底是你母亲——”
“我母亲?”少年冷笑一声,“她为何要生下我,你们每一个都比我清楚。”
少年的目光如刀,女修不敢直面,只低下头去。
见她低头,红衣少年的神色更添了几分嘲讽,断情绝爱,太上忘情,她断过了情人之情,生下他便是要断掉这骨肉之情,让她的功法更进一步。
想要彻底断情,最直接的办法自然就是把她要断情的人杀了。
他绝不会死在那个女人手上!
红衣少年脸上浮现出暴躁神色,现在连这三人他都想一并杀了。
他怒喝道:“滚!”
身为广寒天宫之主与断魂宗宗主之子,他在魔门长大,行事比起广寒天宫来更加邪狞偏激,广寒天宫的三名女修知道他让她们滚,自己要是不走,那下一刻滚在地上的就是她们的头了。
因此三人应了一声是,便要从地上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们与红衣少年之间却忽然凭空掉下一人来,三人条件反射叫了一声“少主小心”,就同时向着掉下来的人出了招。
“滚!”
红衣少年这一喝比起方才来还要震怒几分,一出手就将她们三个都拍得倒飞出去。
“唔——!”
三人撞在树上,嘴角溢血地从树干上滑落下来,捂着心口看向这个方向,见到那凭空出现的人重重落在地上,于月光下仰躺在少年脚边,露出一张哪怕沾着烟尘血迹也难掩俊美的脸。
“厉霄?!”红衣少年叫破了他的名字。
看着这摔在自己面前半死不活的人,他上前两步,一贯阴沉的脸也浮现出了一丝焦急神色。
见地上的人还没死,对自己的声音有反应,他才收敛了这丝焦急,没有急着蹲下来看他的情况。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天上明月,发出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感慨,“我出来了?”
然后,他才将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虚弱地唤他,“九幽……”
“你搞什么?”应九幽看着这个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现在突然又冒出来的家伙,“你跑到十万大山来做什么?”
厉霄算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他的资质也十分得他爹的喜欢,一度动过要让他继承衣钵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