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笉然皱着眉,思索道:“我记得连州知州姓李,是这里最大的家族的家主,以前看着人还挺老实的。不过怎么总感觉这个姓有点耳熟?”
“金陵李家,是京城李家的分支。”戚博翰面带寒霜,“两家早已分家,当初处理京城李家的时候,才没动他们。”
说到这,陶笉然总算想起来了,以前那个拥兵自重,还企图造反的李家!只是陶笉然万万没想到,李家主家已经落败,这分家竟然还有胆子欺君!
这是陶笉然南巡路上,遇到的第一个疑似贪官污吏的人,越想越是生气:“金陵这地界,每个州府离得都不远,为什么连州发生这样的事情,周围的知州都没有察觉?还是说他们也是狼狈为奸之徒?!”
“我们人手不多,不能派太多的人出去查探。等过了年,再让朝中派人过来详查。”戚博翰倒是显得冷静很多,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瑞朝这么大,不可能真的跟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一片祥和,
然而,陶笉然听了之后情绪更是激动了:“还要留着他们过年吗?!就应该年前把这些蛀虫给撸下去,让百姓们过个好年才对!”
“可是这样,他的同伙就会被惊动,想要一网打尽就十分困难了。”戚博翰将陶笉然按到了椅子上,给他递了杯茶水,“别冲动,若是不能将同党全部收拾干净,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受罪。”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过完年就走?”陶笉然虽然知道戚博翰说的在理,但是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
“你要是想教训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且再等几日,让暗卫查清楚再说。”戚博翰好说歹说,终于把陶笉然给劝住了。
而与此同时,知州府内,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表情却是于长相截然相反的阴狠,对下面半跪着的,武士装扮的人问道:“他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回禀大人,属下认为,应该没有。如今那四个小孩还在外面闲逛,若是发现有不妥的话,他们定然会把小孩叫回去的。”
“不可大意。帝后心明眼亮,若是亲自到连州来的话,一定是瞒不过他们的。现在只希望,那一家子不是帝后了。”中年男子吩咐手下继续盯着,然后转头去后院沐浴斋戒祈福去了。
虽然他上京述职过多次,但从未敢抬头直面圣上,对于陶笉然和戚博翰的长相,只有模糊的一点印象,实在是不敢确认那一家的身份。
而且听说这次跟帝后出巡一起离京的另外三家人,就连模样也跟帝后一家有几分相似,这让人更加难以辨认哪一家才是真的帝后了。
不得不说,戚博翰这一招,也确实有效。现在瑞朝可没有照片那么清晰的人像,真正见过帝后一家的,也就京城的那些受重视的朝官。
就算他们口述,让画师画像,也决计画不出多像的人来,这才得以让陶笉然一行人一路上,少了不少事端。
等到了晚饭前,宝贝们都带着满满的收获回来了。
他们最先买完的,果然是玩具和小零食,四个孩子玩得都十分尽兴,一见到陶笉然,就扑到他怀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陶笉然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倒是暂时消散了,把四个孩子狠狠地夸了一通,然后问道:“你们上街,有没有发现连州府,跟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啊?”
“宝儿觉得,这里的人都不爱笑。”宝儿不满地撅了撅嘴,“宝儿去问路,都没人理宝儿,哼!”
贝贝也很委屈:“爸爸不是说这里是最繁华的州府嘛,为什么路上连卖糖葫芦的叔叔都没有?”
贝儿倒是注意到了更加细微的东西:“这里卖的东西,比其他地方的贵好多。”
明明是跟金陵其他州府一样的东西,这里却要花多一倍的价钱,爸爸给他们的一两银子,如今花得已经差不多了,可是要买的东西还有许多呢!要是完不成任务,可就没有神秘奖励了,贝儿一张小脸愁得不行。
“爸爸,这里的百姓生活是不是不好?”宝宝小小年纪,思想倒是比贝儿还要成熟一些,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陶笉然赞许道:“贝儿观察得很仔细,宝宝想得也不错。这里的百姓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过得更加艰难,明天你们上街,看看能不能找出百姓生活艰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