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不知他的想法,而是继续与他道:“待端午事过,辽国与西夏将有使官来,朕打算亲自与西夏使官交谈一番。此外,八九月时,朕还打算去一趟登州。”
“登州?”
“女真有意向宋称臣,却又不愿与辽国彻底反目,朕想亲自去一趟,正好也去瞧瞧文睿那处的情况。钟兴又新建不少武器,还造了新船。从前朕担忧身子,很少外出,经江南那一行之后,才明白多出去看看的重要性。”
“我陪陛下去。”
赵琮边走,边说,边回头对他笑:“你自是要陪着的。”笑罢,他又道,“去登州,来回总要一月有余,再回来,一年又将过去,你又将大一岁。”
他们俩走在熙攘的街道,身边全是人间烟火。
他们说的事皆高于人间烟火,却又因人间烟火而起,一切都是那样融洽。
人声嘈杂,赵世碂耳畔却只有赵琮含笑的声音,眼前街道似长却短。
赵世碂走在赵琮身畔,心念无论年岁如何,他只愿他与赵琮的前方永无尽头。
那日在宫外,其实两人一路上都在说政事,赵琮还亲耳听了不少人骂他这个皇帝,但他却觉得很自在,也很有乐趣。
因刺杀之事所生的戾气,这些日子被赵世碂带来的喜悦渐渐掩盖,赵琮知道,该维持的形象,还是得维持。世人如今说他狡诈,说他凉薄,说他歹毒。那他再高尚一回,少了个忠孝伯,他再立一个便是,他预备给江家开国公的爵位。
江家绵延数代,不知比孙家厉害多少。人家当初送出半副身家,绝对当得起这个开国公爵位,到时别人还有何话好说?
只是行赏,总要论功。
赵琮将江谦叫到跟前暗示一番,江谦立刻便明白了,其实这个国公他们家都不稀罕,历史长河中,他们家祖宗连诸侯王都当过,一个国公算甚?只是如今是他们有求于陛下,他只能应下。陛下要他找些功来,他思索一番,预备叫他父亲找个祥瑞出来,届时献上,也好行赏。
他也将想法与赵琮说了一遍。
赵琮深觉孺子果然可教也,这个祥瑞的功,当真是如今的他最为需要的,他甚至已好奇江家要找些什么祥瑞来,别是什么挖出来的自带麒麟抑或真龙的白玉罢?他自己想得乐了起来,只可惜江谦已为官,否则给赵宗宁做驸马当真合适不过。
他很喜欢江家人。
端午前格外忙碌,赵琮再无时间与赵世碂一同出宫。
赵世碂这么大的一个郎君,总要出宫做些事,赵琮也不拦他,只是也曾开玩笑道:“可别被宫外头的小娘子勾了魂去。”
赵世碂听到赵琮难得的玩笑话,惊了一会儿,立即回身,并弯腰,伸手将赵琮困在榻上,与他鼻尖对鼻尖,亲昵道:“我的魂早就在陛下这儿了啊,还有谁能勾去?”
赵琮已被赵世碂“调戏”数回,听到这话,见到他这形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赵世碂总在他面前乖巧,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显出原本性子来。有时赵琮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赵世碂,只是赵世碂再度深深亲吻他,他迷糊中想到,不知便不知罢。总归不论哪个是真正的他,他都是自己的。
赵世碂将他压在矮榻上亲吻,过后依旧不满足,他伸出舌尖,舔舐赵琮的唇瓣,沉声道:“陛下,你又何必怕我的魂被人勾走?天下之大,又有谁比得过你?我的魂早就在你这儿不说,我的身子也愿意给陛下啊。只是,何时,陛下才愿也被我吃一回?”
这话说得暧昧,赵琮自然能听懂。
赵琮是现代人,更是男人,其实并不扭捏,尤其他也有正常欲望。往日清心寡欲便罢,自从与赵世碂好上,赵世碂最会百般地撩拨他,他自也是想的。只是近来实在忙碌,还得顾虑赵世碂的身子,他笑道:“这就得看你的本事。”
“陛下可真会勾人。”赵世碂贴着他的唇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