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也倒得无人愿去同情。
当初孙家犯错,陛下好心留他们一丝荣光,他们不珍惜,反倒要去刺杀陛下,谁会去同情?
开封府内,人人都道孙家活该。
除了这巨大变化之外,另一变化便是,陛下有了继承人。
诏书,赵世碂不愿接,但别人不知道,他是继承人的事儿早就已传出。在众人眼中,他已不仅仅是陛下的侄儿。
回到开封府时,因跟随之人众多,也是为了立威,摆了全副帝王仪仗。
赵琮不放心赵世碂单独坐马车,他的座驾较宽敞,直接命人将赵世碂抬上他的马车。
这要在从前,赵世碂不够格,压根不能上这马车。
如今,他倒勉强能上,太常寺与礼部的官员倒也无有二话。
他压根不能弯腰,上马车只能被抬,被抬上车后,赵琮再扶着染陶的手上车。他一掀开帘子,赵世碂回身朝他笑:“这么看来,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赵琮淡淡一笑,伸手拉住他的手。
赵世碂将他拉到身边坐下。
赵琮低头看手中赵世碂的手,忽然便觉得很心安。回到开封府,还有许多人要查,有许多事要做,将来更有许多仗要打。从前的他,总是绷得很紧很紧,毕竟他是孤身奋战。他有前世经验打底,却也行得如履薄冰,皇帝当真不好当。只是这份忐忑他不能示予任何一个人看,因他是皇帝。
只是经这一回,手中握上此人的手,赵琮想到无论如何,身边总有一人与他共商共议,与他分享喜悦与胜利,与他分担苦闷与挫折。
心安便这样忽然而至。
他喜欢极了这种感觉。
一时之间,直到福禄高呼“起驾”,直到车队已往前行去,他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赵世碂却忽然往他靠近,将脑袋探到他低着的头的下方,从下往上看他,轻声道:“陛下?”
“嗯?”赵琮回神。
“你是想哭?”
赵琮笑:“哪里至于哭,又不是小娘子。只是朕想到,往后再也不是独自一人,即便有再多的人想来要朕的命,朕也无需担忧。”他说着,又将赵世碂的手握得更紧,“将来,我们一起,做更多的事儿,去更多的地方——”赵琮脉脉言语,声音不高不低,温润和气,说得正缓慢,他止住话语。
赵世碂从下而上,亲吻了他。
车队恰好行过唯一一条未清人的街道,大街两旁站满百姓,见到车队行来,纷纷跪下山呼“万岁”。
赵琮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外头百姓这样虔诚,他却……他想推开赵世碂。
赵世碂却伸手,自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牢牢拢住,加深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