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学生却突然朝不远处的孙家父子喊道:“伯爷!世子!小的没能替你们杀了皇帝!小的有罪!”他说罢,便伸手用刀往自己的心口刺去,侍卫及时赶到,将他踢翻在地并死死压住。他的刀掉落在地,他却狠下心来,直接将舌头咬断。
场下的学生们吓得抱成一团。谁也不敢说话。
方才寂静的官员们,急急爬起来,有急着叫御医的,也有回身去找大夫的,更有人怀疑地看向孙家父子。场中乱得很,福禄冒着眼泪跪在一旁,不敢将赵琮拖出来,更不敢将赵世碂移下来,他看不到陛下,只是低声哭道:“陛下,小郎君,御医即刻就到!”
孙沣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跳起来,不可置信地说:“不是我们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再看孙博勋,“父亲,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孙博勋沉默,眉毛直抖。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孙家要完了。
赵宗宁终于镇定下来,她回身狠瞪孙家父子一眼,高声道:“将园子封了,谁也不许出,更不许进!今日的消息就封死在这里!一个个地查!本公主倒要看,到底是谁敢刺杀陛下!”
“是!”侍卫们高声应下,转身就去办。
赵宗宁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再度寂静下来。
寂静中,众人心慌慌。
赵琮却觉得平静极了。
无论是方才福禄的声音,孙沣的声音,身边官员的声音,还是妹妹的声音,他皆未听到。
他只是睁着眼睛,躺在赵世碂身下,他的眼前是赵世碂的天青色衣衫。
他徒劳地望着赵世碂的衣衫,徒劳地望着面前好似依然恬淡的天青色。
赵世碂的手方才还拽着他的袖口,此时早已松开。
他知道,赵世碂已经昏了过去。
他闭眼,眼角到底流出几滴不知名液体。
除了与孙太后演戏,他从未真正流过眼泪。
而御医也终于赶来。
赵琮原本只打算来一日,连御医都未带,这会儿来的御医,是赵宗宁带来的,一直歇在前院。
他慌忙跑来,看到眼前场景,腿脚便一软,立刻朝赵宗宁道:“公主,需要有人将小郎君抬开。”
“快去!小心着,听大夫的话。”
侍卫们经御医指导,轻而又轻地将赵世碂从赵琮身上抬起。
赵宗宁终于见到赵琮。
赵琮面色平静。
赵宗宁却更怕,她轻声道:“哥哥。”
赵琮平躺着,没看赵世碂,而是与御医说话,声音平和:“带他去拔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