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江堤上一片黑暗,只有不断驶过的车子灯光交织的灯影照射过来,她一个人蹲在大堤上,听着潮涨潮落。
悲伤蔓延开来,她只觉得无力,双手抱着膝盖,挺想哭的,她伸手摸摸脸颊,干涩一片,没有泪。
脚下江水哗哗的流过,她索性不顾形象的坐在江堤上,脸埋在腿上无声哭泣,风刮过来,带着浓浓的水汽,吹在脸上挺疼的,就像她的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小腿被一只擦的光可照人的皮鞋毫不客气的踢了踢,头顶上传来一个挺不正经的声音:“苏念婉,大晚上的你跑到这来鬼哭狼嚎的干什么,要跳江呀?”
她这才吸溜着鼻涕,视线微微上调,滑过男人笔直修长的长腿,健硕的腰身,望向了他卓尔不凡的脸,她懒得理他,挪了挪身子,“我就是被甩了要跳江,怎么着有意见呀。”
他拿出手机调成拍摄模式,有些不耐烦的又踢了踢她的小腿,“跳江快点跳,视频传网上没准能上微博热搜,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女律师被薄情渣男抛弃含恨跳江。”
她抬头,因为哭泣视线有些模糊,他一手拿着手机对着她拍,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袋子,微微侧头,一双深如夜空的黑眸正在打量她。
她生气的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他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她都惨成这样了,他还踢她损她,“木槿宸,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换了谁都会怜惜,而他依旧一副冷清的表情,收了手机,声音冷漠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平生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当然要找到肇事者讨说法。”
她眨眨眼,貌似自己就是那个肇事者,依着木四爷睚眦必报的性子,今个儿岂不是她死定了。
一瞬间,对生命安全的担忧使她心中的忧伤也被冲淡了许多。
“那个,出了点意外,我们现在去吃饭?”她试探性的问。
他单手抄兜,低头看她,“我没兴趣带一只小花猫进餐厅。而且我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苏念婉被他这个冷笑话逗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干鼻涕眼泪。
她又拿出粉盒照了照镜子,确实没法带出去,镜子里的女人蓬头垢面,眼睛肿的像是个桃子,这个样子的她不是给木四爷抹黑吗。
她想起身,怎奈蹲坐的时间太长脚麻了,索性坐在原地,又换上那副娇嗔面具,双手撑地,身子往他腿边一挪,小脸就要往他西裤上蹭。
他一个健步躲开,她蹭了个空,险些跌倒,他则在她两米开外坐下,“一脸的鼻涕眼泪,脏不脏。”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掏出一根烟,低头点燃。
江风呼呼地,他一只手拢住打火机,防风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了他半边俊美容颜,他吸了一口烟,黑暗中,他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苏念婉有些不满的撇撇嘴,死人,原来是在嫌弃她。
苏念婉偷偷的甩了甩腿,血液流通,趁着他不注意,她如猫儿一样钻进他怀里,伸手拿下他口中衔的香烟扔掉,“槿宸,吸烟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