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捧法器,来到前厅,正准备招呼时,腰间传来一道只有他能听得见的低沉嗓音。
‘原来是无相环,怪不得,当日你们那么多邪修齐聚当场,我却没有察觉。’
檀期佳手一抖,差点把起码有千年历史的法器给摔在地上。
‘封望殷,你既然成了我的佩剑就安分些,没事别多嘴!’
‘吓着你了?抱歉,我并非有意。’
檀期佳深吸一口气,端正了表情,步入正厅堆出笑脸迎接来客。
“元冥道兄,久违了!”
外厅一把梨花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面貌的黑衣男子,正捧着茶碗吹气。他面貌和蔼,没有其他魔修眉目间常有的煞气,只不过他的四肢颀长,腹部却特别鼓胀,乍一眼看去,比例相当怪异。
听见檀期佳的声音,他随手将茶碗放下,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对着檀期佳上下打量。
“明夷道兄,”他的嗓音细声细气,十分柔和,令人如沐春风,“听说你闭关修行,如今看来果然似有所成。”
“恐怕有负你所望,说来惭愧,我此次闭关不过是为疗伤,至于修为进境,尚不敢说有所成就。”
檀期佳亲热地握着对方的手,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了起来。
“别这么说,如今封望殷那个小贼已死,你的心障也该除了,总有一日定能一举冲击境界。”
“承道兄吉言……”檀期佳腰间的地火剑嗡嗡作响,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只得用力将它一把握住,宝剑这才安静下来。“心魔是否尽除,尚不敢保证,不过,除去封望殷一事,确实是多亏你相助,此情在下万万不敢忘。”
“客气什么呢。”元冥老祖连连摆手,乐呵呵地说道,“封望殷既为明逍宗的支柱,便也是我的大敌。你与我都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我不过稍尽棉薄之力,可功劳全都在你。”
被当着当事人的面称赞自己的‘功劳’,檀期佳冷汗都快下来了,握着地火剑的手虎口已经被震得发麻,他勉力维持笑容,说道:“不敢居功,若没有道兄的法宝相助,单凭我如何成事?如今仇敌已除,法宝当于此奉还。”
他松开剑柄,双手将无相环递到元冥老祖手上,后者将东西收入袖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封望殷的声音便传入他耳中。
‘就是这个胖子与你密谋来害我?’封望殷的语调一直很平静,但是他的用字遣词泄漏了他不满的情绪。
‘即使没有他出谋策划,我也定会亲手除掉你。’檀期佳还在嘴硬。
‘不,你先前四下无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封望殷笃定道。
‘行了,你别再说下去了,’眼看自己被捉住话柄,又要重复同样一轮羞耻的对话,檀期佳只得认输。‘我最初本没有想过主动害你,只是后来心魔越演越炽,若不将你除去,便不能平息。’
‘那么现如今你的心障可破除了?’
檀期佳无言以对,单从他闭关所得的成果便可推测,他的心魔尚未除尽。只是比起前日里距离走火入魔只有一线之隔的程度,已经改善许多。
‘你现在还想除掉我吗?’封望殷不依不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