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衣板很久没用了(2 / 2)

“吴兄,在下受人所托,请你收下,回去再看吧。”

陈安年觉得很不好意思,给完东西就跑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吴弦一头雾水,谁呀?送他个香囊干什么?遮遮掩掩的。

然而他此时并没有研究的心思,早晨出来的时候小小虎有点发烧,他急着回家看他,便把香囊随意的丢进书袋里了。

他到家的时候,小小虎已经服了药睡下了,雪茶心疼的一直陪着他,直到烧退了才松了一口气。

天气已经转凉了,雪茶见他回来,起身上前帮他把外衣脱了,省的等下过给孩子一身凉气。

吴弦也记挂了孩子一整天,迫不及待的坐到床边摸着他的小脸。

雪茶边把他的衣服挂起来边说道:“大夫说没事了,再喝两服药就好了。一开始他嫌苦不肯喝,后来我一激他就肯喝了,再问苦不苦,拧着眉说不苦,这别扭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啪嗒!就在雪茶拿起书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了。她弯腰去捡,待看清了居然是一个香囊,目光骤然一缩,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

吴弦浑然不知,“肯定是像我呗,反正你总是有办法把我们爷俩儿制的服服帖帖。”

“也许吧……”

雪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细看手中的香囊,是个以黑缎为底,绣着梅花的精致东西,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绣出来的,她把口子拉开,果然从里面找出了东西。

里面除了几朵干花,还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虽然不长,却把二人当天如何相遇,如何一见倾心,写的明明白白!

居然还约他见面!

雪茶怒火中烧!现在的大家小姐都这么不知羞耻吗?她难道不知道吴弦是有妇之夫吗?

小小虎睡的香甜,吴弦欣慰的笑笑,忽然觉得屋内有些过于安静了,以为雪茶出去了。

不经意的一回头,却发现她仍旧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呢。

他敏感的觉察到屋里多了几丝冷意,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娘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太累了?不然早些休息吧。”

雪茶把信和香囊藏在手中,决定先给他一个机会,问清楚了再发难不迟。他要是真敢生了花花肠子,看她怎么收拾他!

“相公,你考完试那天,我没去接你,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吴弦慎重回答,“没有啊,我知道你肯定有事耽搁了。再一猜肯定是慧慧生孩子了,这不比接我重要多了吗?”

雪茶的气稍微顺了顺,又见他丝毫不紧张自己的书袋,心里渐渐有了底。

“那天你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姐?”

吴弦大惊,眼睛睁的老大,“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开了天眼了吧?是撞到了一位,不过我都道歉过了,难道找上门来了?”

他说着就动手去扒雪茶的额头,“快让我看看,天眼在哪里?”

雪茶被他给弄的哭笑不得,“别乱摸了,快给我坐好!”

接着把香囊和信拍到了他的手上,“还真找来了,你看看吧,看好了再给我解释。”

吴弦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不可能!找我干什么?这是我书院的同窗给我的,我还嘀咕呢,一个大男人丢下的香囊就……”

后面的话都被他吃进肚子里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信的内容。

这这这……天地良心啊!他连那姑娘长什么样子都忘了,这下误会大了。

“娘子,这不关我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真不知道吗?搓衣板我可好久没拿进房里来了。”

“我真不知道啊!”吴弦急着拉她的手,他必须让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雪茶冷着脸,把他的手给甩开了,“你以为说说我就相信你了?若是单纯撞了一下她为何会看上你?肯定是你见人家长的美貌多看了几眼,让人以为你对她有意。”

“根本没有!娘子~”吴弦恨不得当场哭出来,以洗刷自己的冤屈。

他恨啊!为什么不在回来的路上就拆开香囊看看?在外面看完丢了不就成了吗?

雪茶依旧不依不饶,“好!就算你没有。那你同窗呢?他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吗?你没告诉人家吗?你接了香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吗?”

“……我!他塞给我就跑了啊!我一心惦记着孩子,我也没多想啊!”

吴弦眼看着自己有越描越黑的架势,三两下把信塞回了香囊里,“明天我就还回去!并且向他说清楚,我有妻有子,叫她妹妹远点凉快去!”

雪茶瞪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这点事你要是说不清楚,就别回来了。”

“肯定说的清楚!娘子~搓衣板就别跪了吧~跪出毛病来了你会心疼的~”非常时刻,吴弦的脸皮奇厚,竟蹲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腰像只大狗似的,不住的摇。

“好吧,姑且饶你一次。”

第二天,吴弦上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安年,把香囊塞给了他,“帮我转告令妹,她的心意恕在下无法接受。我家中早有娇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实在抱歉,让陈兄和令妹误会了。”

陈安年满脸错愕,暗恼自己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他应该多问一句的。书院里已婚的是极少数,一般的高门大户即便是定了婚约,也要等到男子有了一定功名后再成亲。

他因为从没听说过吴弦已婚,便有些想当然了。他真诚了向吴弦道了歉,并央其不要外传。

吴弦以人格担保,绝不会外传一个字。

见事情终于说清楚了,吴弦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然而,当陈安年把香囊交还给陈安安的时候,却碰了壁。

陈安安不知怎么竟犯起了倔脾气,“不可能的,都是他骗你的!容思玉是他的亲戚,她说从来没听过他成亲的事,他肯定是怕配不上咱们家才故意这么说的!”

陈安年嘴笨,怎么也说不通她,她反正一口咬定吴弦是骗他的。

陈安宁在一旁听了半天,见此说道:“这个好办,成没成过亲,又不是骗就能骗过去的,多找几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吗?”

“不要!”陈安安一口否决了姐姐的提议,其实她心里此时已混乱不堪,她无比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从心底里排斥唾手可得的真相。再说,她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荣思玉。

姐弟两个都对她有些无语。

弟弟是个老实人,陈安宁却是个强硬的性子,一反常态的严厉的问她,“那你究竟要如何?”

陈安安见她这样,有些害怕,躲到了哥哥身边,“哥~你再帮我去找他,就说我约他在迎宾楼见面,如果他亲口对我说他成亲了,我保证不纠缠还不行吗?”

陈安安不住的摇着他的胳膊,她不想心里的小火花就这么灭了,她很想很想再见吴弦一面,万一呢?万一他真的骗了哥哥呢?

当然,如果最后确定是荣思玉耍她,她绝不会饶了她!

陈安年没了主意,瞧向姐姐。

陈安宁看出来了,这丫头非要求个彻底死心不可,“答应她吧。你去和吴公子说,叫他放心,当天我陪安安过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好了,安年你赶紧把安安领走,我看见她闹心。”

“嘻嘻,姐姐最好了!”陈安安笑的开了花,不忘谄媚姐姐,被陈安年给拎了出去。

“别打扰姐姐了。”

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陈安宁的心也重归宁静,她从脖子里掏出贴身佩戴的金锁,摸了又摸。

远在边关的唐谦结束了一天的劳累,晚上还要在院中练武两个时辰。

练完了一套拳,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仰头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星,想起了天边的那个人,她应该早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吧?一别十余载,不知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样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毕竟她从小到大模样都没怎么变过。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原本有个常年佩戴的金锁,因为怕丢被他精心收起来了。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只要再看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孟知秀在屋门看见儿子又一个人望着星空发呆,心里难受。

一双大手从后面握住了她的肩膀,“会有回去那一天的。”

“回去了又能如何?已经错过了十二年了。当日分开的时候他们还是个孩子呢。”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安宁丫头偷偷来送行的场景,两个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孩子哭的像泪人一样,一直说着要永远等着对方。

她不知道陈安宁现在是否嫁了人,反正她知道自家的傻儿子,一直在傻傻的等着,盼着有天老天开眼,能让他重新回去!

“相公,为什么咱们的命这么苦啊?有什么苦都让咱们两个承受多好,让我两个孩子快乐的度过余生吧。”

唐牧州虎目泛泪,不知该说什么好,相互安慰的话早已说过太多了。

“相公,明天起看看附近的好姑娘,劝谦儿成亲吧,咱们两人有伴,他一个太苦了。”孟知秀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最现实的选择。

没想到唐牧州却否决了她的提议,“不急,先这样吧。”

孟知秀很是不解,“为什么?”

唐牧州压低了声音,“据我推测,这里离开战不远了,说不定这就是咱们一家的机会。我时刻准备着回到沙场,到时候就是拼死也要重新挣回一份功名。待回了京城,了了谦儿的心结,再论婚嫁不迟。已然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当真?!”

唐牧州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的我还少啊?”孟知秀笑着流了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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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太聪明了。。。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