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蒙蒙的月光下,许多模样各异的鬼魂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它们有老有少,或穿着破破烂烂的红色衣袍,或穿着白色衣袍,大多像脱水的木乃伊一样,枯槁干瘦,面容狰狞扭曲。
有些鬼物没有皮肤,好像刚被活活剥了皮的血尸,有些缺胳膊少腿的,飘荡在半空中,滴滴答答地往地下淌血。
顶着硕大脑袋的小鬼物们在院子里,走廊上你追我赶,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院子里摆着几张木桌,桌上摆满了食物瓜果,香宝蜡烛,大人模样的鬼物们围坐在一起,言笑晏晏。
乍一看,像普通人家的生活情景一样。
——如果忽略那满桌猩红的生肉内脏,眼球脑髓,和他们正啃着蜡烛的丑陋鬼脸的话。
给众玩家开门的老婆婆换了一身大红色的绣花衣袍,绑着一根绣着一只红眼球的黑色扶额,端坐在主桌上,浑浊的眼睛弯着,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人进食。
老爷爷坐在她隔壁,怀里抱着一只大脑袋婴儿。
那婴儿像没足月的早产儿,浑身光溜溜的,糊着湿漉漉的粘液和浑浊血液,凸起的肚脐眼里拖着一根长长的脐带,一直垂到地上。
脑袋上长着稀薄的胎毛,青紫的皮肤下,还可以看到跳动着的青色血管。
老爷爷皱巴巴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苍老干瘦的手掌慈爱地拍着婴儿的手臂。
老婆婆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裂开嘴巴一笑,冲白泽和甜心小宝贝招手:“嘿嘿嘿…嘿嘿…”
“饿了吧…饿了吧?”
“来…这里有好吃的…快来吃…快来吃…”
“嘿嘿…嘿嘿…”
这声音在院子里幽幽回响,似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叠在一起,带着如毒蛇吐信一般的气音,嘶哑阴冷。
听进耳朵里,仿若在寒冬腊月里灌了一杯冰水,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遍体生寒。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一块血淋淋的肉块,嘴巴裂得越来越大。
“来呀…怎么不过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