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穿的,怎奈好多名内侍硬是脱光了他的衣裳,威胁他如果不穿青衣,就赤身露体前来光极殿,他再反抗,也是无用。
可到了这里,看到所有人轻蔑嘲笑污辱的目光,他觉得自己此刻,比不穿衣服,还要屈辱百倍!
羊献容摇头叹息一声,都不忍再看他。
好歹曾经是一国之君,却落到如此下场,再说皇上也着实有些过分,杀人不过头点地,若容不下司马炽,直接杀了便是,何苦这样污辱他。
“司马炽,你找死吗!”刘聪勃然变色,“你敢脱?朕要你给众位爱卿斟酒,你听不到是不是?”
两名内侍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司马炽的胳膊,不准他脱衣。
“狗皇帝,狗皇帝!”司马炽还是有几分血性的,连连挣扎怒骂,“朕是大晋的皇帝,岂容你这样羞辱!你、你不得好死,朕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刘聪大笑,“司马炽,你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大晋早不把你当回事了,他们又立了新的太子,你还想回去当皇帝?做梦去吧!”
“你——”司马炽愤怒之余,好不绝望。
再也回不去了,他知道,刘聪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用各种方法羞辱他,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其实他也知道,阎鼎等人在长安立了司马邺为太子,号令四言,对于他,根本早已放弃,毕竟,救不回去。
“司马炽,你若乖乖听话,朕还会留你一条命,”刘聪阴森森道,“美酒、美女任你享用,你若不听从,非要跟朕做对,朕有的是办法折磨你,你明白吗?”
司马炽剧烈喘息一会,很快又平静下去,“我明白了。”
“这就对了,”刘聪满意地点头,“你看,这其实也不难是不是?人嘛,只要能活着,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不就是让你给朕的众位爱卿斟酒吗,你难道还做不到?”
司马炽惨白着脸笑了笑,“做得到,放开我吧。”
“乖乖听话的人,总不会吃亏的,”刘聪挥了挥手,两名内侍即退下,“好好给他们斟酒,若是做的好,他们或许还会赏你呢。”
众人大都是追随刘聪的,不是什么好玩意,曾经的一国之君,穿着青衣为他们斟酒,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刺激的事,故他们都兴奋起来,叫嚣着让司马炽过去,根本就拿他当奴才一样。
司马炽整理了一下衣服,正了正衣领和头发,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刘聪,你信不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刘聪一愣,“你说什么?”
“你弑兄夺位,早晚会有报应的,朕,在黄泉路上等你!”司马炽大声叫完,猛地撞向柱子。
羊献容脸色大变,“呼”地站起来,“皇上!”
碰一声大响,司马炽被弹回去,倒在地上,额头上一个偌大的伤口,血流如柱。
刘聪等人俱都意外而震惊,反而没了动静。
司马炽大睁着眼睛,痉挛了一阵,即慢慢不动了。
死不瞑目。
堂堂一国之君,为不受屈辱,竟自尽而死,如此气节,倒也是不错,只是……到底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