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刘曜擦了下眼泪,“现在还不安全,咱们先离开洛阳,等回到蒲子,再尽情地哭!”
“谁要哭!”羊献容含着眼泪笑,“咱们一家团聚了,该笑才是!”
“对对,该笑,该笑!”刘曜哈哈大笑,扶着她们母女上车,让侍卫们立刻赶路。
一家团聚,今后再无顾忌牵挂,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吗?
马车绝尘很去,很快远离了洛阳……
——
司马炽围着跪在地上的司马覃转了好几圈,因为太过愤怒,他在笑,始终没说话。
司马覃尽管知道他不太可能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可被他这样看着,还是毛骨悚然,汗湿重衣。
“熙延,你放走了惠皇后?”司马炽终于开了口。
其实,他刚刚并不是不想说话,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让人把司马覃给推出去斩了。
天知道当他回宫,得知昨晚宫里发生了何事时,有多愤怒!
有人混进宫,放火,带走司马欢如,这都罢了,可羊献容居然也被带走,却是不可原谅!
他还没有让她屈服,还没有得到她,怎么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而得知是司马覃帮着羊献容离开,他更是愤怒难当,心中至少想了十种方法,要将司马覃给折磨到求死不能。
然而这只是想想罢了,司马覃现在怎么说也是太子,他不可能忽然将之杀了,引来朝廷非议的。
“回皇上,惠皇后手中有先皇诏令,没人能够阻拦。”司马覃尽管年纪小,却已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故相当沉得住气。
“先皇诏令?”司马炽低沉地冷笑,“那又如何,朕尊她为惠皇后,她就该老老实实留在宫里,哪也不能去!”
“先皇诏令已将她废为庶人,允她出宫另嫁。”
“是吗?”司马炽捏起他下巴,“是诏令上真这么说,还是你见不得她受苦,顺水推舟,放她离开?”
话说回来,原来羊献容一直藏着的诏令,并不是他想的那一道,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死命瞒着这件事,为的就是找机会离开皇宫,彻底摆脱他,却仍旧不可原谅!
“臣没有撒谎,诏令上的确是……”
“够了!”司马炽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私自放走惠皇后,简直糊涂至极,今日起废去储君之位,送往金墉城!”
司马覃早料到会是这样,毫无吃惊之色,“谢皇上。”
永嘉元年,司马覃被废除储君之位,送往金墉城软禁。
永嘉二年,又有朝臣上书,要求恢复他太子之位,司马炽恐他再有翻身之日,即寻了个由头,赐他毒酒,后以庶人之礼安葬,年仅十四岁,真真是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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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今日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人人脸上都喜笑颜开——除了卜英娥。
几天前羊献容和司马欢如来到刘家,刘曜即向刘渊禀报此事,要重新娶羊献容过门。
刘渊很清楚他跟羊献容之间的事,如今有先皇诏令,她成了庶人,刘曜又不嫌弃,肯再娶她进刘家,他又有什么理由反对?
故就算卜英娥再愤怒、再难受,也没人能阻止羊献容被娶进了刘家,成为了左夫人,卜英娥是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