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半点儿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十分赞同地点头,“容儿说的不错,我不止一次说过永明,义真大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总这样把英娥当仇人一样,让他心里多难受?可永明就是不听,非要气我!”
羊献容这才稍稍安心,忙安抚道,“娘也不要生气了,永明哥跟英娥姐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如今正逢乱世,永明哥又经常要去打仗,这家里的事,以后我会听娘吩咐,好好打理着,别让永明哥有后顾之忧。”
胡氏愣了一会,忍不住想要感叹,英娥跟容儿之间的差距,是拍马都赶不上的啊。
以往永明每次回来,英娥就知道想着法儿的往他跟前凑,从来没有想过他在战场上会有危险,也从没说过,让永明没有后顾之忧的话。
“容儿,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刘曜有了她,哪还会去管卜英娥,笑嘻嘻将她揽在怀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家里有你和在,一定没事,我当然安心了。”
羊献容红了脸,挣扎道,“永明哥,你这是做什么,娘还在呢。”
胡氏瞪了刘曜一眼,道,“你也收敛着些,容儿虽是回来了,可你们还没有成亲,你急什么?”
这小子,多年心愿终于达成,猴急猴急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好办!”刘曜手一挥,“我这就让人准备,马上迎娶容儿进门!”
“先不要了,永明哥,”羊献容心中有些不安,“我方才说了,如今太乱,你又经常要帮着刘将军打仗,这个时候你还是别分心了。”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跟皇上之间,还是会牵扯不清,何况当时情况危急,他不顾自己,先放她走,是她欠了他,哪有心思在这个时候成亲。
刘曜不以为然,“成亲而已,有什么分心的?反正早晚是要成亲的。”
“听容儿的,永明,”胡氏脸沉了沉,“如今正打伏,离亭又闹了饥荒,你这要是大张旗鼓地成亲,让人知道多不好。”
刘曜不敢顶嘴,小声道,“我也没要大张旗鼓,就拜个堂呗,能有什么不好。”
胡氏又是一瞪,“你说什么?”
“没事。”刘曜眼观鼻,鼻观心。
羊献容忍不住笑,“娘别生气了,永明哥,我觉得娘说的对,成亲的事,先缓一缓吧,能够再回来,跟义善母子相认,我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奢求太多。”
刘曜摸摸她的脸,宠溺地道,“好,都听你的。”
吃饭时,看着桌上的野菜稀粥,羊献容暗暗叹息,处在乱世,就是这样不由自己。
幸亏她离开长安之前,还是皇后,身上穿戴都很贵重,即拿给胡氏去换些米粮,还能支撑些时候。
如今闹饥荒,有时候就算有钱,也未必能换到米粮,只能捱着了。
——
可笑的是,就在刘曜和羊献容以为,他们可以长相厮守的时候,洛阳留台却并不消停。
永兴二年十一月,驻守洛阳的立节将军周权假称接到司马衷密诏,升为平西将军,复羊献容皇后之位。
消息传到离石,刘曜愤怒莫名,羊献容更是心有戚戚,若是洛阳来人接自己回去,她跟刘曜之间的缘分,恐怕又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