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身体支撑不住,羊献容和夏公公扶他进去歇息,刘曜则随司马颖回去,其余人等,也各自散去。
贾氏终于倒了,然而除去那些心术不正的,却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
因太子和皇长孙都已毙命,二皇孙也受了惊吓,一直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太医说过,他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三皇孙还在襁褓中,若皇上有个什么,这皇位要传给谁?
恐怕几位亲王对皇位都虎视眈眈,若一个不慎,想必为了争夺皇位,大晋又要掀起一场新的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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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献容此时正在整理谢淑妃的遗物,好将其中那些有用的,或者有意义的东西整理出来,待司马臧和司马尚兄弟俩长大,也好留给他们,做个念想。
这宫殿很快就会易主,有新的嫔妃住进来,若不收拾一下,待新主人到来,肯定就把这些对她无用的东西都扔掉了。
至于东宫,则暂时无虞,因东宫唯有太子可住,司马遹一死,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想必要等到贾氏一伙伏诛,皇上才有心思想这件事吧。
“娘娘,你看。”明霜忽然拿着一个牌位过来,脸色很不好。
“这是……”羊献容仔细一看,脸色一变,“熙华的牌位?”
谢淑妃的宫中,怎么会有熙华的牌位,这是怎么回事?
熙华当初也是因为中毒而死,她深信是贾南风为了保住熙仲的太子之位,才派人给熙华下了毒,该不安的是贾南风,谢淑妃为何要供着熙华的牌位?
“娘娘,这个盒子里也是淑妃娘娘生前所用之物。”另一名宫女拿过一个四方盒子,放到桌上。
羊献容将牌位放下,打样开盒子,里面是几张折叠起来的符,是驱鬼用的,符下面则是一纸信笺,她边拿起边道,“谢淑妃难道生前招了鬼邪?”
这名宫女是谢淑妃身边的人,道,“娘娘所言正是,淑妃娘娘这两年夜里总做恶梦,还会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话,后来实在是被折磨的紧了,才让奴婢去请了几张符来,放在床头,说是避邪的。”
“是吗?”羊献容才要再问,眼眸猛的一亮,说不出是怒是悲,“原来是这样。”
这信是谢淑妃亲笔所写的“悔过书”,信中赫然写着煕华是她指使人所害,事后她又后悔了,又经常招鬼邪入梦,这才写了“悔过书”,以灵符压着,以求个心安。
谢淑妃尽管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但为了儿子,也能下得去手,否则当初她就不会要打掉羊献容腹中孩儿。
不过可惜,她的一番算计,手上沾了鲜血,害了无辜之人,却不但没能保住司马遹的太子之位,甚至没能保住她的性命,早知今日,她也不会对熙华下手,梁夫人也不会枉死了。
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谁都逃不过。
而且在这件事上,她误会了贾南风,这笔账,该记在谢淑妃头上的。
明霜过来道,“娘娘,怎么了?”
“没事,”羊献容将盒子递给明霜,“拿出去烧了吧。”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再向皇上提起,只会让他更加愤怒难受,还有可能因为谢淑妃的所做所为,对太子心生芥蒂,继而对两个皇孙也生出他心来。
人死万事空,既如此,就让贾南风担了这罪责吧,反正她造下的杀孽那么多,也不在多这一桩。
“是。”
收拾的差不多,羊献容有些乏了,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