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锁了门,完全不知道内里情况如何,但她知道,拖的时间越久,司马遹就越危险。
就在她以为,司马衷不是中了咒术,无法将其救醒时,他在剧烈的呛咳中,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羊献容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尤其司马衷醒来后,身体虽极度虚弱,神智却是清醒的,一声“容儿”叫出,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扑在他身上,痛哭失声。
这么久了,皇上终于清醒了,认得了她了,太好了!
而后,她简要说了司马衷中了咒术,只信贾南风,贾氏一党伪造谋反书,要置司马遹于死地的说了,让他快救人。
司马衷自是勃然大怒,然而他才醒,身体虚弱到连起身都不能,若是此时详细询问事情经过,贾南风等人必然趁热打铁,坐实司马遹的罪名,他就算要救儿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羊献容趁机提议,将司马遹名为禁足,实为保护起来,让此事冷却,贾南风一伙再大胆,也不敢公然违抗司马衷之命,只需缓上一缓,找到有人伪造谋反书的证据,就能救司马遹。
司马衷当即准了,口谕才到了太极殿。
“皇上!”贾南风急急奔进,扑通跪倒,喜极而泣,“皇上终于醒了!太好了!容贵嫔,你怎么会在此?看来本宫的话,你根本就不往心里去,是吗?”
司马衷极快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的愤怒、仇恨,几乎能将她碎尸万段!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知道此时责问贾南风,毫无意义,便哑着嗓子道,“朕醒来后,不见容儿,想念的紧,即让人将容儿唤了来,皇后这话的意思,不准容儿在朕身边?”
贾南风赶紧道,“皇上误会,臣妾怎会如此?是容贵嫔与太子同谋,请巫师进宫——”
“这算什么同谋?容儿根本不曾与熙祖一道请巫师进宫,再说,熙祖请巫师进宫,也是为了替道文祈福,朕准许,有何不可?”司马衷冷冷道。
羊献容淡然坐着,一直扶着司马衷的一只胳膊,十分亲昵,却又并不是在显摆。
皇上醒了,太子有救了,她也有了报仇的希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贾南风呆了呆,“皇上,可是先帝……”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朕是皇上,”司马衷咳了两声,“比起先帝下的这道禁令,道文的命更重要,若朕当时清醒着,必会封道文为王,熙祖又何必情巫师进宫。”
贾南风心一沉,皇上已经知道,是她设计控制了他?
啊,难道那咒术的事,也已被人知晓?
她猛地看向羊献容:是她,一定是她!
“夏公公,”司马衷吩咐道,“立刻命中书省拟诏,封道文为广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