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夏公公十分恭敬地道,“皇上得知娘娘病情大好,龙颜大悦,特命咱家来接娘娘回宫,马车已备好,娘娘这就启程吧。”
“好,本宫这就去更衣。”羊献容早就准备回洛阳,虽说她还不清楚,皇上为何已经知道她病好,派了人来接,然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皇上既然让人来接她,就是心中还念着她,她要为父报仇,皇上的宠爱,是首要的、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
故,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刘曜与刘熙,是她最不能伤害的人,就这样走了也好,免得越是见面,越是放心不下。
换了一身华丽的宫装,戴好满头珠翠,在夏公公搀扶下,羊献容姿态端庄地出了门。
一大队侍卫安静等候,马车旁跟着几名宫女,个个态度恭敬,待她出来站定,齐齐跪下行礼,阵势惊人。
街坊四邻都挤着看热闹,如今羊献容病好了,要回宫继续当娘娘了,她的身份自然也不再是秘密,众人都议论纷纷,羡慕妒忌者无数,自不必说。
羊献容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谢娘娘。”
众人起了身,往两旁让开。
夏公公扶着羊献容上了车,尖声道,“启程!”
车队缓缓启动,带起一路的烟尘。
百姓们还都一路跟着,直到车队走远了,才各自散开,议论声仍是不休。
不远处,石勒扶着刘曜,兄弟俩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痛苦,却又拼命隐忍。
“大哥,你不去跟阿容道个别吗?”石勒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容儿要回洛阳的决心这样大,临走都不再来见大哥一面。
“不了,没有用,”刘曜咳了两声,“既然容儿非走不可,道别有何用,徒惹伤心罢了。”
病了这些天,他一直反复发着烧,就是不见好,差点就要向阎王爷报道。
若不是胡氏医术高,经验丰富,用尽所有方法助他退烧,这会儿,他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才一清醒,就知道羊献容要回洛阳,接她的人都来了,诏令也下了,他再痛苦,还能怎样,也只有远远地这样看上一眼了。
石勒沉默一会,道,“大哥,你就这样放弃阿容了吗?”
刘曜剧烈咳了几声,“不放弃……又怎样,容儿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求过她,也承诺会帮她报仇,然而,她还是走的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