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羊献容住在孙家时,虽不经常上街,却也不是从不露面,故街坊四邻也有认得她的,更知道她进宫为妃,得皇上恩宠,是羊家和孙家的骄傲。
然而她如今却突然回转,身边还跟着个女娃娃称她为“娘亲”,街坊们少不得暗中议论纷纷,互相通着消息。
“这位大哥是说,刚刚过去的妇人,竟是皇上样封的贵嫔?是洛阳羊家的女儿没错吧?”石勒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身边的人。
当年他离开时,羊献容才入宫,后来的事,他并不清楚。
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他的身体已好了,原本想着尽快找到母亲,可人海茫茫,他根本不知往何处寻。
更何况他身无分文,连盘缠都没有,如何寻找?
无奈之下,他才暂时打消离开邺城的念头,寻些苦力活做,攒些盘缠再说。
结果今日上街,就正遇上了刘曜和羊献容。
刘曜的样子没怎么变,羊献容却越发美艳动人,他只看一眼,就完全认出,且心情激荡,对她的情意,一日未忘。
一开始他以为,是皇上终于厌倦了羊献容,成全了她和刘曜,可听街坊们议论,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才要打听的更清楚些。
“可不就是她吗,”被问到的中年男子撇了撇嘴,“除了她,还有第二个容贵嫔不成?听说皇上可宠她了,甚至要废了当今皇后,立她为皇后呢。”
“竟有此事?”石勒是真的吃了一惊,同时又万分不解,“既如此,容贵嫔为何到了这里?他身后的两人又是谁?”
这里的人应该不认得大哥,更不知道他跟羊献容之间的关系,否则流言会更多。
“似乎是她身边的侍卫,不大清楚,不过,”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凑近石勒,小声道,“我可听说了,容贵嫔之所以被送到这里,是因得了疯病,不认人了,皇上不要她了。”
石勒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疯病?”
“嘘!”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又摇头又摆手,“你叫什么?我也是听人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若不然让人听到,可有你受的!”
“大哥放心,我绝不会说,”石勒定定神,“这话可信吗?我怎么瞧着容贵嫔不像有疯病的样子?”
“这谁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或许是有人妒忌她,故意传出些流言呢。”中年男人耸耸肩,显然他也觉得,羊献容这样子,不像是有病。
石勒没再多问,避开人群,悄悄跟了上去。
羊献容心情格外好,看到好吃的就要,与司马欢如两个吃的十分高兴。
刘曜和另一名侍卫帮她俩拿东西,顺便付账,正走着,刘曜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怎么了?”另一名侍卫问。
刘曜皱眉,“似乎有人跟着我们。”是小偷,还是要对容儿不利?
那侍卫左右看了看,“没有啊,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他虽不知道刘曜与羊献容的关系,却看得出,他很紧张她,远远超出下属对主子的情意。
不过,他和另外几名侍卫早得了太子的警告,不得多问,不得多事,只要保护好容贵嫔就好。
“或许吧,总之小心点。”刘曜吐出一口气,但愿自己是想多了,可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好。”
众人过去后,卜英娥从人群后出来,咬着牙冷笑。
她的夫君陪着皇上的女人,兴高采烈地逛街市,她这个正妻却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这算什么?
相公哄着容贵嫔开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