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眸光清亮地看着她,其实心中无比紧张和绝望。
其他的都好,可皇上若要“滴血认亲”,万一欢如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她说什么都无用。
“说!”司马衷厉声道。
卜英娥惊骇道,“臣妇……臣妇忘记了……”
司马衷冷笑,“忘记?如此说来,你也并不能确定,欢如的身世到底如何了?”
“臣妇能确定!”卜英娥赶紧道,“臣妇的确是忘了从何处听来,可臣妇发誓,小公主的确不是皇上骨肉,容贵嫔偷人,早就对不起皇上,而且还不止一次!熙昭小皇子,也不是皇上所出,皇上定要相信臣妇!”
此语一出,满室皆惊,脸色变的最难看的,是程据。
当初与容贵嫔合作,是因确信,小皇子的身世除了她之外,再无人得知。
如今却被卜英娥一语道出,而他身为御医,应该能看出不对,这下真要死定了!
羊献容眼睛闭了闭,心中忽地升出强烈的恨意。
卜英娥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除了永明哥,她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难道要她相信,是永明哥出卖了她?
不过,她再恨再怕,也没忘了不牵扯旁人,故意上前两步,经过程据身边时,极快、极低地说了几个字,“保你自己。”
程据呆了呆,喉咙有些发哽,娘娘的意思,是要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去,这……
“刘夫人,你这就太过分了!今日说的是小公主之事,你怎的又牵扯上小皇子?小皇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骨肉,你若再胡言乱语,当心律法!”贾南风义正辞严地指责,实则兴奋莫名,眼睛都发了亮。
原来小皇子也非皇上所出,真是太好了!
“臣妇没有说谎,臣妇敢以性命发誓,小皇子的确不是……”
“够了!”司马衷脸色惨青,猛一拍龙案,“朕自会问清楚,吵嚷什么!”
小公主被他这一吵,吓的放声哭起来。
羊献容很是心疼,又不敢上前,难受的厉害。
卜英娥哪敢再多说。
司马衷此时再看小公主,竟是无比厌恶,往旁边一递,“熙祖,抱着。”
司马遹正怕他会气起来,把小公主给摔出去,闻言正中下怀,赶紧接过,笨手笨脚地抱好了,轻晃着胳膊哄,“父皇,儿臣以为,刘夫人的话不可相信,容贵嫔自从进宫,就一直陪伴父皇左右,从未与哪个男子亲近,怎可能与旁人连生子女,这定是刘夫人从旁处听来的闲言闲语,父皇不可姑息,否则日后要容贵嫔如何做人?”
羊献容见小公主到了太子手里,瞬间就放了一半的心,再听他替自己说话,更是愧疚感激,“谢太子殿下维护妾身,妾身也不知怎的招了旁人怨恨,竟被如此污蔑,熙昭……熙昭已经夭折,刘夫人连他都不放过,究竟是何居心?”
她这一说,司马衷即想起熙昭的可爱,他夭折时,自己如何伤心难过,心中又莫名柔软起来,“朕自不会轻信任何人,刘夫人,你可有何证据?”
“臣妇……”卜英娥傻了眼。
她除了听相公说漏嘴之外,哪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