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应当是没有想起羊充华,否则不会这样平静。
刘曜点点头,随他一道出宫,心中再痛再苦,可为了容儿的安危,他也只能强自按捺。
是自己还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容儿,否则,她何必有那样的顾忌。
“杨太傅有意拉拢。”刘渊忽地道。
“哦?”刘曜冷笑,“他私下里见伯父,就是为了此事?”
难道杨太傅不知道伯父是受先皇之恩,效忠于当今皇上的吗?
还是说即使知道,也要拉拢,为他自己的专权铺路?
“不错,杨太傅的阿谀奉承之能,令我刮目相看,”刘渊目中有明显的鄙夷,“汉人向来瞧不起匈奴人,他却对我极尽夸赞,称兄道弟,还说明会向皇上奏请,封我为建威将军,五部大都督。”
“啊?”刘曜大为意外,“杨太傅竟这样看重伯父?”
“不止如此,他还说要皇上封我为汉光侯。”刘渊浓眉一拧,自嘲地道,“我算不算是一步登天?”
即使先皇在位时,也未能许他如此殊荣,先皇的顾忌,杨太傅全然没有,行事比皇上还要大胆果敢。
刘曜哼了一声,“怕是杨太傅没安好心!他知道自己在朝中没有威望,才想借伯父之手,助自己在朝中站稳脚跟。我有预感,杨太傅要提拔的,绝不只伯父一个人,朝中要有大的变动了。”
“这是一定的,改朝换代,伤筋动骨,岂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不过我们也不必太担心,毕竟远在隰城,我受先皇之恩,效忠的还是当今皇上,”刘渊忽然冷笑一声,不掩厌恶,“看着吧,杨太傅不过一时风光,这大晋是司马氏的天下,宗室亲王岂容他一个外戚嚣张。”
“伯父所言甚是,静观其变吧。”刘曜心中还放不开羊献容,也不欲多说。
伯侄两人很快出了宫不提。
——
“父亲。”羊献容见到羊玄之时,还是恹恹的,没有精神。
与刘曜的相见,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身体软绵绵的,只想躺倒。
“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皇后为难你了?”羊玄之万分担心地问。
羊氏一族的荣耀,可都系在这个女儿和她腹中骨肉身上呢,出不得半点差错。
柔儿好不容易怀上的骨肉,却被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给害了,菱儿却始终不见有孕,他能指望的,只有容儿。
“不曾,”羊献容摇头,“皇后娘娘初掌六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暂时顾不上我,父亲不用担心。”
羊玄之皱了眉,“你也说是‘暂时顾不上你’,待你生下皇子,皇后必有动作,你千万小心,莫要让她得了逞。”
羊献容一阵心烦意乱,“父亲先不要说这些了,或许我所生是女儿,哪有这些糟心的事。”
“话不能这么说!”羊玄之捋须,喜不自禁道,“我私下里问过程太医了,他说你脉相极好,是皇子,错不了。”
“那也未必,父亲还是不要到处去说,免得到时候惹人笑话。”羊献容抚了抚额,“父亲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我要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