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故做不解,“这是为何?新皇才登基,宫中不甚安定,杨太傅为人如何,伯父也清楚,我怎放心让伯父一人进宫?”
“这……”刘渊略有些尴尬,永明看来并没有记起羊充华,他若表现得太过紧张,会不会适得其反?
“哦,还有一件事,”刘曜接着道,“我来洛阳时,英娥拖我带给大哥两双鞋,还有一封信,要我亲手交给大哥,还请伯父带我一起进宫。”
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他离不开隰城,并没有当面告诉卜英娥,如今不过是拿卜泰当借口罢了。
若非如此,也不能说动伯父。
“我倒忘了英娥的大哥还在宫里,”刘渊果然松了口,“如此,那你就随我进宫吧,不过到时若见不到卜泰,你也莫要强求,将东西交给内侍,他们会转交。”
“是,我会小心。”刘曜强压下心内喜悦,点头称是。
两人穿戴整齐,即入宫而去。
杨骏理所应当地在太极殿见了刘渊,一上来就亲亲热热地挽着刘渊的手,哈哈大笑,“刘兄,可算把你盼来了!近来可好?数年不见,刘兄越发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了啊,哈哈哈!”
刘渊十分客气地道,“太傅大人客气,刘某不敢当。”
对杨骏,他说不上厌恶,但也绝对不会与之同谋。
杨骏把持朝政,他并不觉得有多天理不容,新皇连一个臣子都压不住,又谈何治理大晋。
天下有能者居之罢了。
“刘兄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杨骏拍他肩膀,看到一旁的刘曜,接着又说好听的,“这是令郎吧?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果然虎父犬子啊!”
刘曜暗暗不屑,杨太傅果然跟传言一样,没什么才华,连恭维起旁人来,也是翻来覆去,只这几个字。
刘渊解释道,“太傅大人误会,这是刘某侄儿刘曜,刘永明,永明,见过太傅大人。”
刘曜行了礼。
“原来令侄,不错,不错。”杨骏笑眯眯地道。
刘曜才要开口说见卜泰之事,刘渊却暗中扯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说。
他是知道,刘曜如果说出与卜泰的姻亲关系,就表明了他是赵王的外甥女婿,自然要跟赵王一心。
而赵王与贾南风之间的关系,不须多说,杨氏与贾氏不共戴天,在此时说破这重关系,绝非明智之举。
刘曜心领神会,果然不提,以不妨碍杨骏与刘渊商谈大事为由,退了出去。
内侍见刘渊这等受杨骏待见,也就不会怠慢了刘曜,言辞间略显谄媚。
刘曜塞给内侍一块玉佩,道,“公公,我向你打听个人,东宫侍卫长卜泰,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内侍得了好处,十分欢喜,赶紧道,“卜大人嘛,宫里谁不知道?不过如今卜大人已不在东宫当差,到了西宫昭阳殿了,是听命于皇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