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丢下你,”刘曜脸色很难看,态度却也坚决,“英娥,我们是拜了堂的,虽说我记起了从前的事,却改变不了这一点,你是我娘子,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我必须对你们母子负起责任,我是男人,不是懦夫!”
卜英娥听这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胡氏暗暗叹气,“英娥,你听到没有,永明这小子最是重承诺,我养的儿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不会丢下你们母子不管的,若不然,我头一个不能饶了他!”
永明这小子,自以为这话说的好听,却不知英娥心思极为敏感,岂会听不出,他对英娥只有责任,而没有情意。
卜英娥心中酸楚,勉强笑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娘,落生,谢谢你。”
“以后别再叫我落生了,我已经记起所有的事,再这样叫我,会让人笑话。”刘曜提醒一句。
他本也没其他意思,卜英娥却是心中大痛,低头不语。
枕边人恢复记忆,“落生”也就死了,也昭示着,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夫君,要被抢走一半。
好不甘心。
“英娥,你好好休息,我去换件衣裳,一会再来看你。”刘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嫌恶地皱眉。
从被刘聪打伤,衣服上就染满血迹,未及换衣,难受的紧。
卜英娥忙道,“你的伤怎么样?重不重?让娘再帮你看看?”
幸好娘是大夫,总不能让他多受了苦楚。
“没事,一点皮外伤。”刘曜安抚她几句,边往外走边道,“娘,我的衣裳呢,你帮我拿一件。”
胡氏随后跟了出来,两人进了正屋,她冷飕飕的目光,看定了儿子。
“不用看了,娘,我要去洛阳,”刘曜毫无愧色,意甚坚决,“当初我说过,会把容儿带回来,虽说出了意外,也是我没有做到,我不能由着容儿误会我,我要对她解释清楚。”
胡氏无奈而又气恼,“你只是要跟她解释而已?有必要吗?当初容儿如何离开的,你很清楚,如今她已经是太子的妃嫔,宫中又形势严峻,你非要去见她做什么?若是被别人知道你跟她的事,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难道也不替容儿想一想?”
刘曜攥拳,“我会小心,不让别人知道。”
今生难道就此与容儿错过吗?
他真的不想,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就算今生不可能再跟容儿在一起,他还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跟容儿之间的情意。
胡氏忽然就给了他一巴掌,“怎么就这么倔!你……”
心中揪着一样痛,说不出话,唯有低声哭。
失去儿子的痛,她太清楚,却偏偏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她真的有些受不住。
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刘曜受了一巴掌,嘴角见了血,温顺地低着头,愧疚道,“对不起,娘,我知道你会担心,可是……”
“你要走就走,罗嗦什么,我没那功夫担心你,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走吧走吧,别再说了!”胡氏狠狠转过去,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