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他吗?”羊献容却仍不肯死心。
这人从侧面看,还真跟永明哥有两分相似,可她明明记得,那天看到的人,真的像极了永明哥,差别不应该这么大的。
韩青道,“属下找了各种借口,问了掌管厨房的公公,还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是他,错不了的。”
羊献容难受的厉害,思维却并不乱,“那天到过北门的,就他一个人吗?”
“是的,娘娘,就只有他一个。”
羊献容苦笑,“那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我本来也觉得不可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再出现。”
一定是她太想念永明哥,所以出现了幻觉,把每一个长的像永明哥的人都认成了是他。
这会儿她越看那个人,真的越像永明哥。
韩青吃了一惊,“死、死了?娘娘的意思是……”
“没什么,”羊献容疲惫地摇了摇头,“回去吧,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韩青不再多问,却能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出的撕裂一样的痛苦,心想那个人对主子来说,应该十分重要吧。
厨房后面的空地上,马公公正在向刘曜训话,“落生,这次咱家是帮了你,可如果再有下一次,咱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帮你蒙混过去,依咱家看,你还是出宫吧,这样对你,对咱家都好。”
当初赵王的人把落生安排进厨房的时候,就吩咐过,定要让落生安分守己,不要引人注意,因他是匈奴人,那明显不同于汉人的长相,想藏都藏不掉。
大晋皇室对匈奴人本来就不喜,甚至可以说是轻视,更不允许有匈奴人在宫里当差,如果不是看赵王面子,马公公也不能将落生留下。
不过好在落生一直很安静,做事也很勤快,手脚利落,从不惹事,马公公对他,还是十分满意的。
可韩青这两天向厨房一打听落生,他就知道坏事了。
韩青是羊充华身边的人,他当然认识,羊充华如今正得太子盛宠,皇后更是将她移居西宫,派人保护,放眼东宫,甚至西宫妃嫔,有谁能得她如此待遇?
他早就听人说过,羊充华入宫之前,曾经被匈奴人掳去,差点失了清白了和性命,她对匈奴人的恨,可想而知。
所以不用问也知道,羊充华是让韩青来打听落生,如果确定是匈奴人,受落生牵连的,又何止他一个。
于是,他非常聪明地让所有人都对韩青撒了谎,并用一个长的跟落生有几分相像的人代替他,就说是他去过北门,蒙骗韩青。
韩青没有见过刘曜,当然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她如实回禀羊献容,这件事,就被这样瞒天过海了。
刘曜表情落寞,“小的明白,马公公已经非常照顾小的,小的不会连累马公公的,这就出宫。”
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差使,没成想做了没多久,就要被赶出宫去,以后,又要重新谋生计了。
马公公叹了口气,“没法子,世道如此,谁叫你偏偏是个匈奴人。”
刘曜低头不语。
出身是不能选择的,而且他隐约记得有谁说过,汉人匈奴人都是人,谁说匈奴人就活该受汉人奴役……
“嗯……”脑子里忽然针扎一样疼,他痛苦地抱紧了头。
“头又疼了?”马公公见过他这头疼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倒觉得他真是可怜,“别想太多,出了宫,你再找别的事做,你年轻,有劲儿,肯干,会有地方收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