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什么都没问到,程太医还生了气,别给主子没争到什么,反而惹来麻烦。
腊梅怏怏回去,梁兰玉已经醒来,见她这样,皱眉道,“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奴婢……方才去见了程太医,”腊梅一见主子变脸,慌忙跪下去,“娘娘放心,奴婢什么都还没说,程太医就气冲冲地走了。”
“你也真是大胆,你……”梁兰玉气极无言。
“是,奴婢知错,”腊梅忍不住道,“不过奴婢看程太医心神不宁,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梁兰玉白她一眼,“这世上的人谁没有心事,程太医在东宫进出,必然越加小心谨慎,有什么稀奇,以后不可多事,否则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太子妃从来不是好侍候的主。
腊梅不敢多说,乖乖应了声。
——
七月过后,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刘曜的老家离隰城虽只有百十里地,却偏僻的很,在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四周绿树成荫,风景甚好。
羊献容在洛阳时,见惯了繁华,骤然来到这清幽之处,初时觉得十分新鲜,白日里收拾屋子,看看书,刘曜出去打猎,砍柴,晚上两人一起躺着说话,而后情意绵绵,倒也不无聊。
然而她毕竟是大户出身,未到邺城前,经常与洛阳贵族家的女儿来往,穿戴用度无一不精,如今的情形,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
她虽早有心理准备,也愿意与刘曜同甘共苦,然而这一个多月来,每天即使都是粗茶淡饭,也有吃不饱的时候,她心情不好,人也渐渐消瘦下去。
刘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除了尽力照顾她,就是想办法多挣些钱,买些鱼肉给她补身子。
胡氏倒也明白她的心情,不过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她也只能自己慢慢适应。
这天天气甚好,天高云淡,微风习习,胡氏即让刘曜带着羊献容到二十里外的集市上去逛逛,也好散散心。
夫妻俩手拉着手,边走边说话,倒也惬意。
“容儿。”刘曜忽地低声叫。
“嗯?”羊献容正闻到一阵浓郁香味,顺着看过去,原来是从糕点坊里传出来的,黄澄澄的糕点,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对不起。”刘曜苦笑。
“嗯,”羊献容随口答应,忽又一愣,“什么?”
“对不起,”刘曜视线发飘,没脸见她,“让你受苦了,我真没用。”
曾经许诺不会让她辛苦,要让她过好日子,却不想现实生生打了他的脸,他是不是不配得到容儿。
羊献容愣了一会,笑了,“傻瓜,说什么呢?你哪里对不起我了,家里最好的永远都是给我的,夜里为了照顾我,整夜都不睡,为了我,你天天打猎做活,瘦了这么多,娘为了我,要跑二十里地去给人瞧病,我又不是瞎子、聋子,如何会不知道,你们待我这样好,我……”
说着话,她眼圈红了起来。
“容儿,这是应该的!”刘曜十分欢喜,原来她是这样想的,那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你别嫌弃,我一定会努力做活,一定让你过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