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_65(1 / 2)

春情浓处薄 莫桑石 1944 字 2天前

青草有一个秘密,不会像任何人提起。其实,他知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他知道,这是景言做的,可是景言并不是会顾虑周全的人,抽取记忆的方式也是如此的空白,而他根本无法无视自己缺失的空白记忆。是啊,这是景言抽取的记忆,规则之下,他永远不会回想起缺失的是哪部分记忆,可他可以从旁人口中拼凑。在他刚醒来,发现自己的记忆消失时,就总能发现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同情,甚至之前常常拌嘴的红鱼,都小心翼翼地容忍他许多。

他终于从旁人口中拼凑出了他消失的记忆。可他并不对那样的自己感到惧怕和不可思议。景言并不知道,记忆可以消除,可感情却不是。的确,他不是那个疯狂的自己了,可那坚强的种子般的爱恋,还是坚强的从消失的记忆中冒出来了。只是,如今的他理智了许多——但,疯狂有什么用,理智又能有什么用呢?所以,大部分时间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爱着一个人,只当自己是忠诚的部下,只有景言想走时,才会叫他重新记起。

……

魏康裕兜兜转转,找来了许多大师,可他们都没有比笑口和尚更厉害的,连景言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在这期间,景言一直试图去联系通玄大师。通玄大师一直居无定所,难以联系,魏康裕的皇家力量,联合苏钦、武林盟主修斯远、天下第一庄庄主周吉等人寻找半年的结果,等来的却是通玄大师的死讯,原来他六年前就已经死去,所以安城洪灾时,他并没有出来预言。

听到这个消息后,魏康裕再一次垮掉。景言在天上啊!身为一介凡人,他的骄傲和本钱在这种事实面前,是如此的弱小。他还能做什么呢?只有等待。他不知道是否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不知道他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待景言回来,亦或是景言回来了,他却已经老了。但是他还得挺直着脊背,把自己暂时从痛苦的旋涡中挣扎起来——为了暂无希望的等待,他能做的,也只有好好保养身体,尽量活得长一些。

为了能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每日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等待虽然痛苦,却也带着卑微的甜味,可痛苦久了,身体却会变得虚弱,损害他的寿命。魏康裕便把精力投注到朝堂之上。他把国家改名为珮朝,“珮”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从字典中随意翻出来的字。改国号为永礼,这个倒是臣子们给算出来的三个中,被魏康裕随意选中的一个。他登基的第一年,便是永礼元年。

苏钦和修斯远的投入得到了回报,珮朝解除了徽朝旧时的武林禁令,江湖人可以自由行走在珮朝的土地上,只是仍然不允许做过分之事,武林人士所犯之罪,与平民同罪。

魏康裕虽然在民间名声不好,可他并不是暴戾的君主。他夺取皇位,是为了让景言生活的更好,现在,他也仍然为着这个目标努力,所以珮朝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更见活力。

永礼元年就这样过去了,接着是永礼二年,永礼三年。他不是数着日子过的,那只会叫他疯掉。他没有做任何预设的准备,浑浑噩噩的过着。

在云端之上,景言在自己心爱的大床上睁开眼睛。

他是被一颗蛋戳醒的。

这颗壳上还写着“别吃我”的斑点蛋,气鼓鼓地在景言身上一跳一跳,见景言终于被他戳醒,立刻愤怒地喊道:“怎么回事,我明明给自己设定了一年的孵化期,可我怎么在蛋里醒来却发现我还在云端之上?你知道吗,没有人孵化我,我根本出不来,而我叫了你两年,你竟然才醒!”

什么,竟然过去了三年?

景言顿时明白那青酒被青草做了手脚。不错,他从前就有喝了青酒喝到醉,然后大睡的习惯,可千年的青酒也不至于让他喝到沉睡三年,他现在回想起,才发现青酒是被改了配方,无毒无害,却会让人沉睡太久,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就中招了。他顾不得去惩罚青草,一咕噜爬起来,还在蛋中的常也被他这么一碰,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底。

他眼睁睁地看着景言瞬间消失在大殿内,明白他是急着到凡间去,忍不住绝望地喊道:“你又把我忘了!你不在大殿,没人敢进来,也没有人能孵化我,你是要我用这种形态等你几十年吗!”

可是景言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景言瞬间出现在云端到凡间的入口,焦急地把身体“脱”下来放这一扔,反正也没有仙人敢对他的身体不利,接着就跳了下去。

景言锁定的是哑奴的地点,突兀出现在哑奴面前。哑奴如今在京城开了一家糕点店,请了糕点师在店里现做现卖,他一边开店一边吃。景言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可他接着就反应过来,兴奋极了,正要诉说自己这三年来的想念,突然哑奴想到了魏康裕。

他还能撑得住,并不信景言会有事,可魏康裕的状态他一直有注意着,也明白了魏康裕的情感,大感同情,因此说了两句话,就对景言说:“你该先去见见魏康裕,你离开后,他过得太苦了。”

景言点点头,难得没有磨蹭,接着就去找魏康裕。魏康裕坐在宫里处理着奏折,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景言!

他没有任何思考,只是靠着本能,去做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他扑到景言身上,狠狠地抱住了他,浑身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景言迟疑了一瞬,伸手揽住他,摸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突然觉得好心疼。

他握住魏康裕的肩,做着口型:“我回来了。”

魏康裕哆哆嗦嗦地祈求道:“不要再走了。”

景言无声地说:“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