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独属于少年人偏薄精瘦的白皙胸膛,也在阳光下露出来了那么几秒钟。
沈时苍的脸颊和耳垂红得近乎滴血,往日里已经算是偏浅的唇色,此刻更是气得发白。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陈越阳,然后捏着自己的衣领,愤愤地离开了操场,回教室去了。
陈越阳留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好像也没干什么特别特别特别过分的事情吧……?不就是……往他衣服里塞了个雪球么?这游戏他跟关哲从小玩儿到大,有时候连裹了沙子的雪球砸脸上都不生气,只不过互相追着又骂又打而已,怎么到了沈时苍这儿,就好像是他轻薄了良家少女一样?
甚至,在沈时苍离开后,操场上的几个广东人还用粤语,不知道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不过这些人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太正常就对了。
直到陈越阳从关哲口中得知,“啊原来广东人在北方的公共澡堂洗澡时都要穿内裤”这个听起来就很扯淡但却真实存在的设定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开了沈时苍的衣服,是一件多么微妙的事情。
陈越阳心里是愧疚的。
就连他晚上被陈铭用皮带抽的时候,他还在因为这件事愧疚。
陈越阳在家里大闹一场,又挨了揍,本来想去网吧包宿打游戏,但无奈后背疼得厉害,实在是影响手感,索性他破罐子破摔,回学校住了。
没成想刚回学校,就撞见了沈时苍哭过之后的样子。
陈越阳当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怎么着他反应就能这么大?都是大老爷们儿,就是摸了一下胸肌,都把他气哭了……?
于是,陈越阳才拎着外套,朝他喊了这么一句话。
却不料,沈时苍只是瞥了他一眼之后,连忙扭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陈越阳看着对方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斥着拒绝意味的后脑勺,暗自咂了咂嘴,有点犯难——这可咋办,好像真把他气哭了。
陈越阳蹲下身,随手团了个雪球,然后绕到沈时苍面前,把雪球塞到他手里,并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要真生气的话,就扔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