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年一愣,随即眼角弯垂下去,笑容无害:“开个玩笑。”
而另一边,陈耀瑶烧完手里的纸钱便站起身。望见那两家人躲烛火后的狼狈和尴尬神情,她仍旧反应淡漠。
“丧事的钱我会出,你们尽快办好吧。”
两家人几乎都有些面露喜色。其中站在陈耀瑞身旁的卷发长媳连忙张口:“那就我家耀瑞来操持好了,毕竟是长子嘛……”
“……”陈耀瑶瞥她一眼,“所有宾客回礼和其他买入支出的清单列一张给我,查不查是我的事——但被我发现里面有虚的假的,那就你们自己买单吧。”
卷发长媳脸色一变,“……我说大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家会贪你的钱吗?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规矩,我们——”
“谁没规矩?”
陈耀瑶蓦地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里冻住的冰棱敲碎落地发出的轻鸣——音量不大,却听得人牙关打颤。
她伸手一指身后黑白照片,眉眼凉如霜雪,“对着她,你自己问,谁没规矩?”
一字一句震得陈家长媳脸色一分一寸地白了下去。
“……”
陈耀瑶霍地收回了手臂,那凌厉的眉线又恢复了初踏进门时的锋锐,她披上外套,直身往外走——
“过了这丧事之后,陈家和我再无瓜葛。这家里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要,你们也省了往我身上落的龌龊心思。”
“…………”
虽然被这话刺挠得脸色难看,但两家人各自相对的交流目光里,宋思年还是看出了一点肤浅的窃喜。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落门外,只来得及捕捉那身影没入黑暗里的最后一块衣角。
半晌后,他笑着叹了一声。
“真的很有趣啊,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