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菜肴都顽强地长在他内心的食谱上，林轻扬吃得上头，差点没停住手，用一桌的食物把自己填满，看着重返的佣人将食物撤下去，自己滚上沙发，长长感叹一声。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曾经在学校里被强行填喂单词的呆头鹅，连眼神都变得傻乎乎的，只想瘫在沙发角落，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一只手慢慢揉着肚子。

有人在他旁边蹲下，林轻扬困倦地眯起眼睛，在余光中看见一片灰绿色。

“路易？”他确认道。

“我在。”威弗列德先生一点不介意蹲在沙发旁边，轻笑道，“吃饱了？”

林轻扬侧过身，和他对视，年轻男人的神情莫名让人感到平和。

他迟钝地弯起嘴角：“嗯。感觉有点，吃撑了。”

“我看到了，乔喜欢吃肉。”

路易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卷纸，展开后，上面小字密密麻麻，全是佣人做的餐后记录，包括林轻扬吃的最多和剩的最多的食物，十分全面地描绘出：一个偏食的小年轻。

林轻扬：“……”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头疼地翻了个身。

吃饱之后带来的困顿感令他反应也变慢不少，林轻扬随手抓来一个抱枕，把脸埋进去。

路易见林轻扬态度变松，不再像最刚开始那样拘谨，说话也带上些调笑口吻：“素菜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对不对？是厨师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脸埋进抱枕后，说话也嗡嗡作响，“就是我不太喜欢这些绿叶子蔬菜。”

“那就是厨师做的不好吃，”路易平静道，“看来这个厨师水平不行，那就换一个……”

“……等等等等！”

林轻扬好险没反应过来，就要迷迷糊糊地嗯一声，让那名倒霉厨师从此丢了饭碗。

他连忙重新翻身，勉强瞪大眼睛，“就是几道菜我不是特别喜欢而已！说不定别人会喜欢呢……比如费兹捷勒先生？”

见他慌张起来，路易眯起眼睛，说出的话无比笃定。

“你不喜欢，就是他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