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舒和柳杉两人脸一红,俱是摇头。
“那就好。”秦锦然说道。
季舒舒忍不住问道,“输血真的可以吗?”
“我知道你们有疑问。”秦锦然一边走出屏风一边说道,“输血是可行的。”秦锦然让九人先坐在小兀子上,说道:“汤院长已经同你们说过要输血的事情,长话短说,这九个碟子里皆是患者的血,此时静置之后便可以见到,红色部分沉积,最上方是澄色液,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取出澄色液。你们自个儿按照顺序一个个来看,务必不要抬起了这碟子,我用采血器取这澄液。”
秦锦然说完了之后,也不去管其他人,坐在了软凳上,一只手抬起了碟,无名指放在了碟底,指甲靠在托盘的地步,让碟片微微倾斜,右手的注射器让斜口的空心针头浅浅停留在血清之中,她的动作很细,务必不让血清与红细胞再次混合,只是略吸上一点,恐怕血清尚未充满空心针头,就按压铁丝让木塞向内,挤压空气从而让空心针里的血清落在了琉璃片上,一个小碟之中采了两次,这第一个小碟之中残余的血清已经太过于稀薄,她也就不再吸取。
“谁第一个?”
“我来。”程江走了出来。
第一个的是程江,秦锦然拉住了他的手,这让程江的耳根一红,女子的手柔软,从未和女子这般接触,他十分尴尬。秦锦然的手指压在了空心针的针管处,略一压入,针尖就戳穿了无名指,指尖上沁出了圆润的血珠儿,右手的手心捏住了针管,中指拇指抽出了铁丝,就吸了半滴血。把血和血清在琉璃板上涂抹。秦锦然松开了程江的手。
女子的手软的手离开,程江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秦锦然准备洗净注射器的针头,穆英已经接了过去,“我来吧。”
抬起通透的琉璃管,在阳光处,可以清楚地看到程江的血液和血清结成了絮状物。
秦锦然面上露出了笑容,“在座的各位可以看一看,程江的血与病人的血并不相容,故而才会结成了絮状物。”
赵夫子走在了最前方,把手中的琉璃板举高,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絮状物,“原来如此。”他喃喃地说道,想到了曾经少时的自己输血为什么不成的愿意,若是血不相容,这般的血输入到了人的体中,结成了絮状物,血脉处处堵塞,自然也就毫无生机可言。
汤河从赵夫子的手中接过了琉璃板,做了第二个观看的人,秦锦然从穆英的手中接过了清洁过的注射器,取了第二个小碟之中,放置在了另一块儿的琉璃板之中,最开始的一大块琉璃板,用金刚石切成了井字型,一共有九块儿琉璃板,等到秦锦然取了第二人的血,结成了絮状团,穆英正好也看完过了第一块儿的琉璃板。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一直验到了第七人,秦锦然的眉心蹙起,心里头难免有些紧张了起来,难道刚刚取得血还是太少了?此时刚取了季舒舒的血,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这一次终于好了,血清与血液融合,仿佛就是一个人体内原有的血液一样。
“我的吗?”季舒舒见着秦锦然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秦锦然抿唇,因为置身于阳光之下,整个人仿佛都被已经升了温的灿阳镀上了金边一般,笑容也带着阳光的味道,“恩,你们都看看看吧,季舒舒的血可以。”
这第八块的琉璃板上的血同之前完全不同。穆英也多看了季舒舒一眼,说道:“你刚刚还取了两碟血,若是季舒舒一人的血不够,再验一人的血,与病人的血相融,能否输血?”
“可以的。”秦锦然那点点头。
“那给我也验一验。”柳杉说道,“我和季娘子是表姐妹,她的血可以,指不定我的血也可以。”
“我来吧。”汤河说道,“穆教长,你帮着秦大夫取血。”
季舒舒躺在了床上,一想到要输血,心跳得难免就有些加快,秦锦然挽起了她的衣袖,用烈酒擦拭她的胳膊内侧的肌肤,对季舒舒说道,“你别太紧张,没事的。”
“没事的。”季舒舒抿唇小声道:“我知道的。”
秦锦然取了发带,捆住了季舒舒的左臂,放置好了琉璃瓶和琉璃管,空心针斜斜插入,就见着琉璃管之中充盈了些许的鲜血。松开了捆住大臂的布条,就见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澄澈的琉璃管流入到了琉璃瓶之中。
穆英是目不转睛看着,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输血的经历,当时一插入了空心针之后,就有血顺着伤口留了下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的。
季舒舒侧头看着秦锦然扶住了针头和琉璃管,鲜血从体内抽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失血的部位,有一些发疼,有一些凉。
一直到接满了一整瓶的血,甚至琉璃罐里也都是血的时候,棉团压迫着季舒舒的手臂,另一只手抽出了针头。
此时柳杉的手指压着指尖,说道:“我的血也可以。”目光触及到了满瓶的血,连连别过了脸,不敢再看。
秦锦然说道,“好,等一会儿再取你的血。”对季舒舒说道,“你来压着,这几日最好不要沐浴,若是觉得发晕,晚些吃一点补血的食物就好。”
季舒舒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而此时秦锦然并没有耽搁,就用着还带着季舒舒余温的血,输入到了病人的体内。
秦锦然从病人的身上抽出了针管,就听到柳杉凑到了季舒舒的耳边,可怜兮兮地开口,“这输血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