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华满腹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待白致离开后前去质问守门婆,那守门婆没想到她会去而又返,支支吾吾半日,终于吐露了实情。
“前..前两回的画,也都是白公子拿走的,压根就没传到外头去。”
既没传外面去,那银子都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陆渊给的?
登时一股火气从心头直冒,想到自己沾沾自喜的本事,原不过是陆渊戏弄的把戏,云露华就觉得又气又羞。
她咬牙切齿,直接冲到了他的书房,不顾那几个家仆阻拦,“陆渊!你给我出来!”
只是她冲进去的一霎那,看到房中另外一人时,就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猜到露露看到了谁吗哈哈哈哈,发挥你们的脑洞,答对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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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人红绡绫加身, 额间一点胭红,衬着肌肤胜雪,翠眉蝉鬓, 姿容姝艳, 和记忆中那爱笑爱闹的模样已是大不相同。
云露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低呼出声, “玉鹿?!”
面容虽有变化,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
玉鹿朝她眨了眨眼,然后望向对面的陆渊。
她闯进来的突然,又气势汹汹, 谁都没料想到会撞了个正着。
陆渊将手上的名册整理了一下, 才淡淡道:“我不是说过,无令不得擅闯书房。”
此时她根本顾不得,连自己来此的原因都暂且忘了,她上前将玉鹿看了又看,颤着声指人问, “她是玉鹿, 对不对?”
陆渊不作言,倒是玉鹿站了起来, 朝着她福身,“妾身周氏, 单名一个玉字,乃是长安楼的校书娘子。”
长安楼云露华并不陌生,是京城有名的风尘地, 校书娘子听着雅致,其实是时人对有才情的风尘女子的别称,只不过校书娘子会比寻常娼-妓身份更高一些, 一般都是青楼里的花魁人物。
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不这绝不可能。
她捏紧了玉鹿的手腕,“玉鹿,你不认识我了吗?”
玉鹿只看着她笑不说话,陆渊终于开口,“玉鹿已身死十年,如今世上只有周玉,再无玉鹿。”
是了,当年的玉鹿已经随着云家死了,可现在的周玉,是怎么活下来了,又是如何去了长安楼,做个校书娘子?
原来,玉鹿从进云家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孤女出身,被人牙子拐卖而来,她是作为眼线被瑞王安排进了云家,像她这样的眼线还有许多,分布在朝中各位大臣家中女眷身边,为的就是时刻监控,及时提供情报。
只是玉鹿是幸运的,云家内宅安宁,不论是主母还是姑娘,都个个和善温柔,她来云家时年纪还小,久而久之,心底里就真把云家当成了自己家,也不愿意再为瑞王做事。
像她这样自己策反的眼线不少,但若被瑞王得知,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死。
于是玉鹿一面向瑞王提供着假情报,一面去求太子搭救,无奈太子太相信瑞王,以为玉鹿胡言乱语,并未放在心中,玉鹿只好找上了祁王。
祁王接纳下了玉鹿,在云家倒台时掉包将玉鹿救了出来,安置在了长安楼,越是混浊的地方,越是看不清,此后玉鹿就在长安楼里,同那些达官显贵斡旋,替祁王做事。
玉鹿将这一切说完时,很歉疚道:“是我对不住姑娘,夫人和姑娘待我那样好,我不能再去害云家,这些年我也想过见见姑娘,但又实在没有脸面,并不是有心瞒着姑娘。”
怪不得阿弟怎么查,就是查不出来玉鹿家人的踪迹,云露华听她说完,一时竟不知是该喜该悲,喜的是自己一直惦念的人还活在世上,悲的是从她到自己身边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她心头怔忡,脸色青灰,呆呆坐在了座上,悲戚道:“陆渊,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玉鹿,还有我的画,除了这些,是不是还有其他别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陆渊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他在一旁看着她笑,看着她哭,却什么也不告诉她,她打从那次落水醒来,有多惦念爹娘和玉鹿,他不是不知道,明明知道玉鹿还活着,竟就愿意当个哑巴。
陆渊自知理亏,上前想拉她,“你别气,玉鹿的事不说,一来是怕你顾忌着她从前是瑞王的人,心里伤心,二来她如今身份特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能少一个便少一个好。”
云露华悚然推开他,“那我的画呢!前先那两幅画都是被你收去的吧,那三千两是你给的吧,你早知道我就是南溪先生,那日为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戏弄人很好玩啊!”
她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再没两下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掉下来,陆渊见她真哭了,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忙找帕子给她擦眼泪,软下语气哄道:“你别哭,你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打也打的,骂也骂的,别再哭了。”
哪知云露华听了这话更伤心了,将帕子一扔,“你把我从前画的画一直挂在书房,这么多年是不是每回瞧见心里都要嘲笑一番,我知道我以前和你经常吵架,可也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多大的仇怨,要叫你这么恨上我。”
陆渊被她说得一噎,半响没声儿,云露华见他不说话,哭声更大了,干脆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都撒开了放声哭出来。
这下连旁边的玉鹿也吓到了,又是斟水又是擦眼泪,见陆渊还不说话,急道:“三爷,您倒是给个话呀!”
该说什么,难道说这么多年将画挂在书房,是为了留一份年少的念想吗?
这说出去别说她不信,连他自己也不信,反正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再多一桩欺负人的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将被她掷出去的帕子捡回来,在手心揉成一团,心里乱糟糟的,“你画的好,所以我挂着。”
从陆渊口中说出的夸赞,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不过还是慢慢停下来了哭声,倒不是因为旁的,主要是哭累了,嗓子有点干。
云露华就着玉鹿的手喝了口水,缓和下来才道:“你把我的画全还给我。”
陆渊扭过头去,“不要。”
云露华近他一步,摊手,“还我!”
“不要。”
云露华气得牙根痒痒,眼睛还红肿着,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瞪人时拔剑弩张的气势,“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