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听到东方曦月的话,显然并没有想到,她如此小的年纪,心思居然已经深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让她有些惊讶。
不过,这个女官在宫里也呆了有将近三十年了,对于宫里的事情,她也十分的细腻敏感,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被关浣衣阁内这么些年,还能敏锐的感觉到,先女帝的死,很有可能并非是疾病,而是因为……那个在朱雀国可以只手遮天的男人,轩辕晖。
也正是因为她的的提醒,让东方曦月越来越察觉到轩辕晖的不正常。因为一个男人,但凡是有身份地位有节气的,便不会刻意的作出一些令人误会的举动,从而引起旁人的误会,却偏偏还要装作无辜与被动。
往往这样的人,都不会安什么好的心思。
当然了,这样的道理,若是在以前,东方曦月是不会明白的,但是和夜倾璃相处的久了,她自然而然的学聪明了不少,也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说破,她也知道要提防。
这轩辕晖,纵使再如何貌美,再如何富有心机的接近他,又如何能够比得过曾经她与玉不休从生死之中一路走来的情谊?可怜她,却要装蠢装得如此辛苦卑微。
“陛下,您为了看奏折,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觉了……今日,不如先回寝宫休息吧?”女官看着东方曦月已然褪去青涩的脸上,因为玉不休的伤怀而似有一行清泪落下,心中不忍至极,由衷的规劝道。
东方曦月任由泪水被风吹干,道:“无妨,我想多看他几眼……我怕他随时都会走掉,到时候,便是想见,也难了。”
于是,她便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他饮酒,听他醉叹,陪他赏月。
可是看着看着,东方曦月的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一直都把自己当作女帝,一直都要求自己肩负起一切,就如同当时的夜倾璃那般,自己的事情自己抗,自己的仇恨自己去报。可是,此刻的她,又迷茫到了极点。
她又露出了曾经的那份脆弱,她开始哭泣,开始如孩子一般的流泪。她突然不那么想当女帝了,当女帝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快乐,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在秘境之中的幸福生活,她……多么想回到那一刻。
可是,她知道,回不去了。
今夜,是唯一的一次,国师不在宫内,也是她最后一次的放纵自己。
国师今日难得出宫,说是,有要事要亲自出面。而这样的要事,从来都不需要让旁人知晓,即便是女帝,也无权过问。
这,便是国师真正的地位。
也是对于如今的东方曦月来说,难以撼动的大树。
一家普通的茶楼,一间简陋的雅阁,有人在静静等待。
只见那人容貌俊逸,姿态偏偏,穿着一身干净的锦袍,正十分优雅的品着茶。当然,此地的茶叶质量自然不会太好,但是,他却自带贵气,让人不由得觉得,他所在之处,便是高档之所,而他所品之物,定是价格不菲的香茗。
此人的模样与打扮,正是藏宝阁的易临寒。
世人皆知藏宝阁有一位眼见的孟老,却不知这世间有位易临寒。
当然了,世人不知,并不代表,藏宝阁的人不知,藏在暗中的那些眼睛的主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