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扑棱着翅羽掠上枝头, 一人哗然从水中直起身。
鸟羽是纯黑的,那人的身子却如同沾了蜜油一般,显出与黯淡正相反的诱人之色。他背对着河岸,一头青丝垂贴在颈后, 如同藻荇般弯曲虬结,被一手挽起。
随着他揽发、偏头、拧绞的动作, 肩颈的肌肉与线条愈发突出。那道弧线从肩脊而下, 收于腰侧,方要渐起, 便没于潺潺流水之中。
宜青眼见着对方宽大的手掌拢住发丝, 搭在肩头, 随后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一一
长发恰好遮住了胸前隐秘的风光,但那肌肤上滚动的水珠却清晰可见,犹如一斛珍珠洒落在了绸缎上,漫无目的又毫不受阻地四散开去。
秋夜白缓缓勾起嘴角,斜睨一眼,活脱脱一只从山野林泽中蹦出的妖精。
宜青疑心秋夜白是不是真的习了魔宗秘术, 会些勾魂摄魄的手段, 否则他早就该转过身、而不是这样直勾勾盯着那具胴.体。
他低头咳了一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的法子。是装作看破红尘、眼中红粉俱白骨的高人, 还是示意对方莫要在清晨寒气浓时沐浴、摆出一副尊长的作态?
他迟疑不定, 秋夜白却完全不像个尊师重道的弟子,竟厚颜无耻地直起身子朝岸边走来。
“你莫再、再近前了!”宜青强行压住了尾巴,没让自己露出惊慌的模样。
秋夜白站在溪水间, 粼粼波光映着他的眉眼,好似柔情万种。他轻笑了一声,道:“弟子谨遵师命。”说完便真的不再走动了。
他虽然站着不动,溪水却会作怪,原本漫过了腰际,水波一流转,便荡到了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