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青不忍心再开他的玩笑,伸手从蒸屉上捏了一只面团,对着他道:“你做了这笼兔子,是不是还在惦记着从前我想吃兔子肉的事?”
他在看到第一只乖巧跪在对方掌心的兔子时,就依稀猜到了缘由。兔子精心思细腻,记下的事从不会轻易忘记,上回给他炖了鸡汤,这回又是兔子面团。如果他不将“此兔子肉非彼兔子肉”解释清楚,恐怕往后还会遇上许多遭。
宜青将那只还冒着热气的兔子面团递到对方嘴边,偏头笑了笑:“我想吃的,不是这只兔子。”
……
两人吃完兔子后,日头还在正中晃着。宜青出门,准备将田中剩下的稻杆抱回来,晒干了可以垫在木床上,好让过冬时更暖和一些。落衡与他并肩走着。
草屋在村头,要穿过半个村子才能看到宜青的田。往日两人来来回回从来没遇上过麻烦,这日却觉得村人看着他们的眼神怪异得很。
“云哥儿,他们为什么这样盯着我?”落衡抿了抿嘴,村人那种窥探和蔑视的视线让他浑身不适,几乎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扑面而来的恶意。这些人是章平的亲故么?兔子精只能这么想,因为云哥儿要回了自己的田,得罪了他们,才招来他们这般记恨。
他正想用窥心术看看,那名盯着他看了许久的村妇就转身离开了。
“别放在心上。”宜青不甚在意,他比兔子精更清楚人心险恶的道理,章家在秀水村是大户,难免会遇上些与章平沾亲带故的,有意同他们过意不去。
兔子精点了点头,想着将这种不舒服的事忘了也好。他才下定决心,那走远了的村妇忽的一回头,对二人啐了口唾沫:“呸!二椅子!”
这个词让宜青立刻黑了脸。
他原先拉着兔子精的手,不让对方与那村妇纠缠,此时主动松手,大步向前便要与那村妇好好说道说道。这话骂谁呢?他家兔子精平白无故就叫人骂了去,他怎的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