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儿在村里也是个混子头,哪能被人放了句狠话就低头。他想着挣脱开来,再招呼几个弟兄好好教训对方一顿,让对方知道他福哥儿也不是好惹的,可古怪就古怪在他怎么也挣不开那只手。明明看着就和柳枝一般细,估摸着对方的两只臂膀都还没他一只粗,劲儿怎么就那么大呢?
“道歉……”福哥儿道,“道你娘的歉。”
他不信邪,将另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臂膀,两手合力,朝着那细胳膊使劲儿一掰。这招数他往常和邻村人干架的时候用得多了,精壮的汉子不防之下中了招也得嗷嗷叫唤,这娘们儿似的一一
“嗷嗷嗷你松手!”
福哥儿听见自己的胳膊咯嘣一声,锥心的痛。他以为是骨头给拧断了,当下顾不得面子,连声道:“我道歉,我道歉还不成吗!”
落衡神色依旧淡淡的,丝毫不觉得自己用一只手就制住了这个在乡间横行的赖子有多了不得。他定定地看着,想从那张因痛楚而扭曲的面庞中分辨出对方有多少诚意。
“好好说一次,向谁道歉,为什么道歉。”
“我王大福向姑娘,不不,向小兄弟道歉。我这张嘴没个遮拦,该打、该打。”他说着朝自己的脸颊上扇了两巴掌,“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那两巴掌下去,脸颊上连个红印子都没起,力道轻得很,可见这福哥儿也并非真的知道错了,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避过这场麻烦。
落衡看见那忿忿不平的神情,觉得似乎与他所想的不同,这凡人没因着做错了事就反省自己,油嘴滑舌的好似在盘算些旁的什么。他拿不定注意是不是要就此放过对方,于是转头看向了宜青。
“咳咳。”宜青用袖子挡了挡脸,遮住还没完全散去的震惊神色。这兔子精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要是昨晚他忍不住做了什么,谁会吃亏还说不定呢……
宜青道:“算了吧,时辰也不早了,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