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1 / 2)

舒蒙到余非家不过也就二十来分钟,魏秋岁的体温只高不低,在和余非说完这句“对不起”之后,感觉用尽了力气一般躺在那堆看起来很不靠谱的靠垫之中。

他盘腿坐着,守着什么似得一动不动看着魏秋岁的脸。

可能是最近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腾不出空间去思考什么案情和嫌疑犯,余非能有脑容量思考的就是刚才自己为了确认魏秋岁的伤口抬起头亲他的感觉。

魏秋岁之前亲了他一次,他回亲一次而已……所以他们两个没关系的大男人亲来亲去干什么啊!

来不及多思考,余非家门铃就响了。

……

“你真的是个成年人吗。”舒蒙这种自来熟,进门之后就开始唠唠叨叨地,过去看见魏秋岁蜷在那堆抱枕里,叹了口气蹲下来,把手上的塑料袋扔给余非。

余非抱着一堆东西,抓起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响动,边翻了翻:“阿莫西林……碘酒……这都什么……”

舒蒙蹲着回眼看他:“所以你真的是成年人吗,我不跟你说你连给他擦身子降温都做不到吧。”

“不好意思。”余非也蹲到他旁边,挠了挠头,轻声嘟囔道,“以前都是他照顾我,我很少会……”

“所以说你在安全区待得太好了,一点也没错。”舒蒙把魏秋岁翻过来,掀起他的衣服,在余非看来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眼里似乎没什么意外。

他转头看看余非:“吓到了吗?”

“……”余非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把下半部脸埋在里面,“嗯。”了一声。

舒蒙拿起碘伏和棉球,垂着眼用镊子处理伤口。余非依然维持着那个动作,双眼盯着魏秋岁的脸,看着他深深蹙起的眉头和他紧咬着的牙齿,双颊绷得极度用力,额头都是肉眼可见沁出的汗珠子。

“你的父母保护你,他也保护你,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舒蒙手上的动作利索地给他清创,“这样的伤口他身上大大小小愈合了新长了的多的就是,而你一个都不知道吧。”

“……”余非把双眼都埋在自己的手臂之下,“嗯。”

“小弟弟,这话不是责怪你。”舒蒙转眼看他,“谁都没立场决定你俩过得好不好,只有你俩自己知道。但是魏秋岁老树开花不容易,我当然想你们俩把从前的问题坦诚一点告诉你。”

余非再次把头探出来:“……我没想过和他和好。”

舒蒙直接翻了个白眼,心道一个两个都这么说,骗鬼哦。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余非看着魏秋岁,“我这种连他发烧都只能在他旁边看着啥都不会做的人……”

“余非……!”魏秋岁忽然蹙着眉低低喊了一声,手凌空抓了一下。余非愣了愣,舒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手往魏秋岁的手里一塞,嘴上道:“谁说你没事儿做了,你看他疼的得有个东西抓抓,你辛苦一下。”

余非:“……”

魏秋岁的手上满是汗,摸起来湿漉漉的,余非感觉他的手指甲紧紧陷入自己的掌心肉里,他却感觉不到魏秋岁千分之一的疼。

魏秋岁虽然身上刀口发炎,但也不到缝针的地步,舒蒙给他清创后又让他吞服了消炎药,他就一直在昏睡,到了晚上的时候,烧都退了大半,体温不那么惊人了,眉头都舒展开来。

舒蒙累得够呛,余非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舒蒙捧着水杯看余非:“你今天一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啊,翘了开会也不回去上课吗?”

“我去区里开会一直开完就回家,反正也没人说我。”余非用外卖软件找外卖,“吃什么,我请你吃。”

舒蒙伸了个懒腰:“看着点吧,本来晚上约了我的小宝贝儿吃晚饭,结果为了你们俩傻逼爽约了,气死我了。”

余非点完了菜,闲着没事,单手撑着桌面看舒蒙:“说起来,你知道什么津溪公路的凶杀案吗?”

“知道一点儿吧。”舒蒙说,“这案子当年挺轰动的,但是也挺……emmm……”

“?”余非眨眨眼。

舒蒙修长细葱一样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这个别墅区在津溪公路的交汇处,一家四口人,先是两个孩子被人绑架,父母去救他们,结果绑匪纵火都死在了别墅内,白津和黑溪的警方因为管辖范围问题耽误了出警时间,反正当时社会舆论挺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