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鳌拜一党才落网,皇后就有喜,如此好的运势,若非老天爷保佑,怎可能如此顺利,可见皇帝真乃天命之子,大清立国是天命所归。
喜悦之余,正经事还要办,鳌拜落网十数天后,王公大臣议鳌拜三十项大罪,罪当株连九族。
玄烨先诏复被鳌拜诬罪的官员,外放者命回京待命,已故之人如倭赫、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连等官复原职,并予谥。
此外更下旨,大清永世禁止八旗贵族圈地,这些年来鳌拜一党私下所圈之地,与两白旗纷争之地,将在清点后悉数归还原主。
宗亲子弟班布尔善,勾结鳌拜、忘祖叛国,杀无赦,玄烨毫不留情地判了绞刑处死,子孙家眷皆遭流放,永世废黜宗室资格。
转眼到了六月,夏日炎炎,鳌拜一党或杀或流放,大部分都已有了判决,唯有鳌拜本人,还关在大牢中。
因他拒绝承认一切罪行,口口声声要见皇帝,而大清开国立本,鳌拜功不可没,眼下朝廷尚未对他做出审判。
到这一天,牢中传出的话,鳌拜终于不再要求见皇帝,可他要见太皇太后。
玄烨怎么肯定答应,在舒舒面前说:“他一定是认为,皇祖母心软好说话,要向皇祖母求情。”
舒舒摇头道:“皇上,皇祖母怎么会心软呢,鳌拜跟了皇祖母一辈子,难道还不了解她吗?这事儿,您对皇祖母说了吗?”
玄烨道:“朕不说,皇祖母也会知道,皇祖母的眼睛遍布天下,朕就是跟皇祖母学的。”
舒舒笑了:“皇上看着气冲冲,心情不坏。”
玄烨满眼宠爱:“你精神起来了,朕能不高兴吗?”
舒舒害喜的症状,减轻了不少,饱受折磨大半个月后,终于不会再觉得天旋地转,虽然胃口还不怎么好,可人松快,心情也好了。
“有件事……”舒舒道,“皇上为什么,迟迟不给遏必隆判决?昭妃这些日子,一声不响地料理着宫里的事,听说慧格格几次出言不逊,嗤笑她是罪臣之女。”
玄烨不以为然:“判了鳌拜,朕才能对遏必隆从轻发落,并非故意悬着。而朕已经答应皇祖母,将鳌拜终身监禁,不杀他,那么遏必隆也就是落个夺爵降职,不会伤筋动骨。”
舒舒道:“皇上亲口去告诉昭妃,让她安心多好。”
玄烨有些别扭,背过身去。
舒舒伏在玄烨背上:“太医说,我要十二月才分娩,还有足足半年,皇上这阵子,既然已经召幸纳兰常在她们,去翊坤宫坐坐吧。”
玄烨很反感:“朕不喜欢你说这些话。”
舒舒却说:“可是您要留下钮祜禄一族的势力,来平衡朝中的权势,昭妃就会永远存在于内宫不是吗?”
“朕知道。”玄烨不情愿,对舒舒道,“可她实在不讨人喜欢,朕总要费心说哄她高兴的话,有时候一句话说急了,她就会紧张惶恐,实在没意思。”
舒舒抿着唇,想了半天,声如蚊蝇地说:“闭上眼睛……都一样不是吗?”
玄烨眉头微微一抽:“放肆。”
舒舒垂眸道:“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为了后宫,为了您。”
玄烨揉搓着舒舒的手,一脸的不乐意,舒舒柔声道:“新的磨难,又将开始了,皇上,咱们的路还很长很坎坷。”
“是,皇后娘娘。”玄烨无奈,搂过舒舒,轻轻摇晃着道,“可是有你在,朕无所畏惧。”
是日傍晚,苏麻喇得到了狱中的消息,转告格格,道是鳌拜相见她。
“见我做什么?”玉儿平静地抄着经文,“要忆往昔,叙叙旧吗?”
苏麻喇道:“奴婢不知道,但您呢,见不见?”
玉儿说:“容我再想想。”
苏麻喇心里明白,要再想想,那就是真有见的念头,若不然,格格必定一口回绝。
不久后,玄烨来了,同是来向祖母禀告,鳌拜要见她。
玉儿笑问孙子:“我该去吗?”
玄烨坦率地说:“孙儿年幼,当年的事不曾经历,孙儿不敢妄言。”
玉儿看着玄烨,又看向苏麻喇,嗔道:“你对玄烨说过什么吗?”
苏麻喇连连摆手:“主子,宫里上年纪的,难道就奴婢一人吗?”
可玄烨知道,祖母深爱祖父,玄烨也知道十四叔爷对皇祖母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