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相邀,灵昭岂敢不从,可当她真正来坤宁宫,皇后却不见踪影。
石榴招待了她们,说是太皇太后突然下旨将皇后请去,请二位稍等,娘娘必定很快就回来。
慧格格自顾自地乐呵着,灵昭心里不好受,随口问:“不知太皇太后召见娘娘,是有什么事。”
石榴和气地说:“要等娘娘回来才能知道,奴婢也没听说什么。”
虽然石榴是和气的,可灵昭觉得尴尬,她问了不该问的事,显得自己轻狂且不知分寸。
可玉儿和苏麻喇早就告诫过石榴,她虽然跟着舒舒,但不能太过偏心,站在元曦的立场上,玄烨的后宫都是元曦的儿媳妇,纵然一心忠于舒舒,也要对别的孩子和气些,宽容些。
所以石榴不会在舒舒面前搬弄是非,但灵昭自己说错了话,便是怎么也坐立不安,最终没等到皇后归来,就借口离开了。
而慈宁宫这边,舒舒早已跟着太皇太后到奉先殿上香,在出门前,祖孙俩就说好了乾清宫暖床宫女的事。
舒舒没有掩饰她的难过,但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现实,告诉皇祖母,她会为皇上善待那两个姑娘。
苏麻喇选的两个孩子,都在奉先殿当值,负责打扫庭院,一旦将他们调离这里送去乾清宫,事先就会把话说清楚,而其他人也都会明白,她们去乾清宫是做什么。
太皇太后和皇后驾到时,她们随其他人一道跪迎,舒舒顺着苏麻喇嬷嬷指的方向仔细地看了眼,两个姑娘都比她和玄烨年纪大,虽非倾国倾城的绝美姿色,也是清秀端正,瞧着很顺眼。
至于她们言行谈吐和品格,苏麻喇嬷嬷一定早就观察了无数日子,用不着舒舒此刻多此一举,太皇太后让她看看,那么她就看看,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选择。
再回到慈宁宫,舒舒对二人道:“孙儿看过了,皇祖母,就选她们吧。”
玉儿挽着小孙媳妇的手说:“你进宫早,才会经历这些,经历了也好,一切都是自己看在眼里的,知根知底。你们额娘当年,就和先帝的宫女巴尔娅十分亲厚,自然,她的立场和你不一样,就连皇祖母,也无法体会你身为皇后的骄傲和自尊。”
舒舒谦恭地说:“孙儿的骄傲和自尊,都是皇上和皇祖母赐予的,孙儿会好好珍惜,也会好好行使自己的权力。皇祖母,这件事儿,就让孙儿去和皇上说,好不好?”
“你既然愿意,自然好,你们两个之间有商有量,比什么都强。”玉儿道,但想了想,又郑重地对小孙媳妇说,“孩子,身为皇后,你必须宽容大度,可是身为女人,你没有责任和义务,把自己的丈夫让出去。这里头微妙的不同和差别,你能明白皇祖母的意思吗?”
舒舒面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皇祖母,我懂。”
待皇后回坤宁宫,只有慧格格在,跟着她的王嬷嬷,殷勤地给皇后磕头,祝皇后安康。
舒舒顺手命石榴赏赐了一些东西,命她好生照顾慧格格。
慧格格则好奇地问:“娘娘,太皇太后找您做什么,方才昭妃等不及就走了。”
舒舒不以为然:“没什么要紧事,你一会儿在这里用膳吧。”她抬头看向石榴,“去问问昭妃,要不要来坤宁宫用膳。”
石榴轻声道:“娘娘,再请来更尴尬,回头再说吧。”
翊坤宫里,灵昭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信纸,家里催回函的信越来越急,可是她一个字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写。
此刻冬云来告诉她,皇后留慧格格在坤宁宫用膳了。
“她还有心情吃饭……”灵昭兀自呢喃,“那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吗?”
“眼下的大事,那就只有索尼大人不行了。”冬云说。
灵昭将信将疑,把面前的信纸揉成一团:“让他们等着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冬云则怯然道:“小姐,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您要听吗?”
灵昭立时瞪着冬云:“说呀,吞吞吐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