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信,连声问:“要查吴良辅,皇上舍得?”
元曦为皇后布菜,说道:“反正是皇上做的决定,舍不舍得,皇上心里有主意。”
皇后叹道:“好不容易太平了一阵子,又要提心吊胆。但这下子,皇上是和大臣们较劲,必然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不顺遂,我们也不能好,我愿他一切如意。”
元曦喝了两口汤,胃里暖和,只请皇后也喝汤,没再说什么。
其实,比起表面看似太平,内里悄无声息烂透了的局面,元曦更宁愿乱一些。好比将看似长好的伤口再扒开,把里头烂的肉挖去,虽然一时剧痛,可将来势必就能长好了。
用罢晚膳,元曦回景仁宫,在自己的院子里转了几圈消食,香草她们预备好了洗漱的热水,来找元曦时,香草说:“主子,奴婢方才听底下的小宫女说,咱们从慈宁宫去坤宁宫时,不时遇见了宁嫔娘娘吗?”
“怎么了?”
“她们跟在后头瞧见,您进了侧门后,宁嫔娘娘一度想谁上来找您说话。”香草道,“后来又停下了。”
元曦抬头看月色,略思量后,吩咐香草:“明日我不去慈宁宫,你去一趟就好,要是半路上遇见什么人问起我,就说吹了风头疼,这几日都不想出门。”
“奴婢明白了。”香草应道,又担心地问,“您真的头疼吗?”
元曦苦笑:“有一些,倒也不装。”
香草扶着元曦去洗漱,忍不住问:“下个月,三阿哥就四岁了,生辰那一天,您向皇上请旨,出宫去看看吧,奴婢都想三阿哥了。”
元曦说:“不了,听说下个月四阿哥的墓园竣工,皇上顾不过来。”
香草很小声地抱怨着:“四阿哥都没了,三阿哥才是皇上的希望不是吗?”
元曦明白,福临的希望,在他和葭音姐姐将来要出生的孩子身上。
可玄烨是她的希望,不,她是玄烨的希望,是玄烨的额娘,她管好自己,就成了。
隔日一早,如元曦所料,香草再去慈宁宫的路上,遇见了等在半路的宁嫔。
这么早的时辰,连乾清宫的早朝还没开始,皇后那儿时常免了晨昏定省,有些宫里的妃嫔就会偷偷睡个懒觉,关起门来也没人计较,香草每日跟着娘娘去慈宁宫,还从没在路上见过哪一宫的主子。
而宁嫔似乎还在纠结,看见香草并没有搭讪,等香草原路返回时,人早就不在了。
之后一天,又是这样的光景,不过宁嫔这回没出来,只有翊坤宫的宫女探头探脑,香草回到景仁宫后对元曦说:“您猜猜,明天会不会还是这样?宁嫔干嘛老盯着您呢。”
之前翊坤宫突然富贵起来,宁嫔走到哪里都是满身珠光宝气,那时候元曦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早些时候,宁嫔为了见二阿哥来求她,这种事儿元曦能帮则帮,可如今宁嫔染指的事,元曦就帮不了了。只怕好心相助,未必有好报,还要在皇帝跟前惹一身厌恶。
“宁嫔娘娘,是不是要求您什么事儿呀,求人的话,那就上门来呗。”香草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