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哭着说:“一定会的,我天天骂她的儿子,那个老太婆一定恨死我了。塔纳,连阿玛都不管我,还要连同他们一起废了我,我是没指望了。”
塔纳苦劝:“可您还有皇上啊,只要您好好的,皇上绝不会丢开您,娘娘您自己想想,这些日子您把皇上气成什么样了。”
“那他欺负我呢?”孟古青捂着脸痛苦,“我学不来那些贱人的样子,我学不来那样哄他。”
塔纳说:“您不用学那些哄人的功夫,只要稍稍克制脾气,别对皇上大呼小叫酸言冷语,就太平了。您昏睡的时候,皇上都来看过您,奴婢看得出来,皇上眼里很担心呢。”
孟古青抽噎着,渐渐平静下来,问她:“他来看我,他真的担心我吗?”
这一边,玉儿已经和淑太妃分开,回了慈宁宫,但之后一整天,苏麻喇都对她爱答不理。
玉儿也硬气,主仆俩僵持到了日落,她实在忍不住,避开其他的宫女太监,问:“你做什么给我脸色看,反了你。”
苏麻喇便跪下道:“奴婢该死,请太后责罚。”
玉儿生气地瞪着她,但没多久就软了,拉着苏麻喇起来:“我给你赔不是,你别生气了。”
苏麻喇别过脸说:“奴婢哪有资格和您生气呢。”
玉儿笑悠悠:“好了,好了,我都给你赔不是了。”
苏麻喇一脸正经:“那么好的孩子,吓坏了怎么办,您可真想得出来。您怎么不把那些嘴碎坏心的贵人们带过去立规矩呢,该吓唬的人是她们,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一个个学得刻薄尖酸,那样的您倒是不管。”
“你可是真疼元曦啊。”玉儿笑了,“你不要巴尔娅了?”
“巴尔娅听话,哪里像有些人,过了四十岁,还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苏麻喇气哼哼地走开了。
如今整个大清,玉儿唯一不敢惹的就是苏麻喇,好说歹说哄得她高兴,才板起脸道:“你可真能耐,我现在能有心思哄的人,连福临都轮不上。”
苏麻喇严肃地说:“奴婢怎么敢无视您的尊贵,可……”
玉儿知道她的心思,叹道:“福临喜欢,雅图她们喜欢,连淑太妃也喜欢,更别说你我了。我们的喜欢对元曦而言,就是恩宠,就怕恩宠过了头,她小小年纪错了道。让她知道一些宫里的残酷,哪怕吓得几天晚上睡不着,也不是什么坏事。谁知道她将来会经历什么样的人生,可我想让她明白,善恶皆有报,千万别糊涂。”
苏麻喇问:“您要用心栽培佟贵人吗?”
玉儿颔首到:“试试看吧,我能活多久我自己都不知道,后宫的事要有人为福临打理,皇后没指望,就只能从后宫里选。当年虽然是姑姑掌权,可我和姐姐也常打理后宫的事,就算孟古青一直在坤宁宫,她也没道理自己不做事,还不许别人来做。元曦总不能傻乎乎的,一辈子做个得宠的小贵人,白瞎她父兄的赫赫战功。”
天黑了,景仁宫里的膳食撤下时,福临刚好过来,见碗碟里菜都吃得差不多,不免一笑,进门见元曦在漱口,慌得她赶紧背过身去,拾掇好了才来迎驾,说道:“皇上怎么总是突然跑来?”
福临嗔道:“不然你眼巴巴地等着,还不饿坏了?朕吃过了,一会儿还有事的,就过来看看你,你今天,见大世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