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吴克善着急地说,“您本就不喜欢孟古青,自然看她做什么都不顺眼。”
“你的福晋敢不敢在新婚之夜,霸着床不让你睡?敢不敢在新婚之夜,嘲笑你瘦弱无能?”玉儿厉色看着兄长,“你自己去坤宁宫,问问你的女儿,都对皇上做了什么。不是我偏心自己的孩子,福临可比你的女儿大气多了,照他从前的性子,大婚当晚就该翻脸走人,可皇上忍住了。这一切,你都不知道吧?”
吴克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握着拳头道:“可这日子,他们还得过下去,太后,我们做长辈的,总该想想办法。”
却是此刻,门外有人通报,是皇帝到了,吴克善忙站在一旁等候,福临阔步走进来,大方地说:“舅舅来了?”
“臣叩见皇上。”吴克善屈膝行礼,福临已经命吴良辅将他搀扶住,说道,“舅舅年纪也大了,往后私下里见了朕不必行礼,一家人没这么多规矩。”
“多谢皇上。”吴克善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几时回科尔沁?”福临问道,“过些日子,朕要去行围,舅舅不如留下一起去,到时候再走。”
吴克善不置可否,而他眼下最希望的,是帝后能和睦。
玉儿道:“既然皇上相邀,你就留下,迟些再回科尔沁。眼下我和皇上有些话要说,跪安吧。”
吴克善欲言又止,但是见妹妹气势逼人,容不得他在皇帝跟前多嘴,便只能悻悻然退下,在宫女的领路下,独自往坤宁宫去。
福临目送他走远,不自禁地叹了一声,而后回到母亲身边,跪下道:“额娘,儿臣让您担心了,求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只觉得咱们皇上是个真正的男人了。”玉儿拉着儿子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福临你对额娘说实话,能忍吗,孟古青那样的个性,额娘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忍耐。”
“倒也不至于。”福临却大度地说,“细想想,我还挺羡慕她的。”
玉儿愣住,问儿子:“羡慕她?”
福临笑道:“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嫌我脸白,我也觉得自己脸白不好看,我也想变得结实强壮,那样站在朝堂上,才够霸气威风,她并没有说错。”
玉儿哭笑不得:“你真这么想?”
福临颔首:“虽然是没规矩,也不讨人喜欢,可还没讨厌得受不了。额娘,至少有那么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活着,不也挺好的?我知道,我不行,额娘您更不行,对不对?”
玉儿愣住,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胸,似乎还不及福临半分,或许全天下的婆婆,就没几个能看得惯儿媳妇的,她也免不了。
福临又道:“儿臣会好好和她相处,时日久了,彼此熟悉了,自然就好了。她夜里听见钟声睡不着,我们事先也没问过她怕不怕吵,本是可以避免的事。”
“福临啊……”玉儿呆呆地看着皇帝,“我的儿子,额娘是不是,能过好日子了?”
福临嗔笑:“您说什么呢?”
坤宁宫里,吴克善进门来,就见皇后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孤零零地望着天,突然见到父亲,眼圈儿一红,跑了过来。
“臣叩见皇后娘娘。”但吴克善,不得不向女儿行礼。
“阿玛,您怎么才来。”孟古青说,“我等您好几天了。”
“娘娘?”
“阿玛,我不喜欢皇帝,他太小气。”孟古青委屈地说,“这样小气的人,是怎么做皇帝的?”
吴克善大惊,拉着女儿往里头去:“祖宗,求您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