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皇太极宠爱海兰珠已不是一天两天,可没想到竟然还能单单为了女人抛下国家大事外出游玩,纷纷讥讽:“他的雄心壮志呢?”
有人说:“他如今就窝在女人堆里吧。”
年初打朝鲜,阿济格一人带兵攻下皮岛,功勋斐然,为此洋洋得意了很久,此刻也不免讥笑皇太极:“他在女人窝里久了,腿都软了,打朝鲜时,他不过是去露了个面,就在大帐里呆着,我就不信之后打明朝,他能冲锋陷阵。”
多尔衮默默地饮酒,不言语,他所想的,不是皇太极也不是什么朝鲜明朝,他担心的是玉儿,看着皇太极和海兰珠这样亲热,她能不能受得了。
多铎冷幽幽地说:“你们最近见豪格了吗,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这是为了讨好皇太极,逼着自己吧。”
“皇太极喜欢汉人那套虚的,他亲近的大臣,都是温文儒雅的那些。”席中人道,“豪格一向横冲直撞,皇太极怎么会喜欢,不过是嘴上不说罢了。算算豪格也快三十岁了,难道是长了年纪,悟出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互相算计着,要参一本豪格,逗他玩玩。
多尔衮那天心不在焉,没在意他们说什么,谁知三天后,有大臣弹劾肃亲王豪格,说他的人马私下圈地,驱逐百姓,甚至还闹出人命。
皇太极大怒,派人彻查,果然有其实,但犯错的是豪格的手下,豪格顶多是监管不力,没有遭到很严重的惩罚,可颜面扫地是必然的。
眼瞅着就要过年,本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豪格忍耐了那么久,到头来父亲给他的只有责难,心里气得几乎要炸了,经家中谋士反复规劝,不得不再硬着头皮进宫,恳求皇太极的宽恕。
这日雪霁天晴,他带着妻儿入宫请安,才走进内院,便见父亲抱着八阿哥在关雎宫屋檐下,抱着小崽子是满脸欢喜,扭头一见他来,顿时眉头紧蹙。
豪格心里一沉,带着妻儿上前行礼,他的儿子并没有讨得祖父的欢心,皇太极只是淡淡地说:“去给你皇额娘请安吧。”
他带着八阿哥回关雎宫,海兰珠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便也回去了。
豪格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之后到清宁宫,等了半天才见皇帝姗姗来迟。
女眷们都退下了,哲哲也把地方挪出来,给他们父子谈心,她和大阿哥福晋带着孩子来关雎宫,便见苔丝娜去了对门麟趾宫。
大阿哥福晋轻声说:“姑姑,大阿哥他最喜欢的是苔丝娜,您让我仔细的事儿,我也想打听来着,可是大阿哥防我防得厉害,我没法子。”
哲哲安抚她:“你自己保重就好,他毕竟是的丈夫,姑姑这儿不过是叮嘱你小心而已,不求你打探什么。”
麟趾宫里,苔丝娜向贵妃讲述豪格这次莫名其妙被人弹劾的事,其实私下圈地这种勾当,八旗上下人人都在做,只不过是大阿哥被人捅出来。
苔丝娜说:“皇上已经告诫大阿哥,不许他参别人报仇,可见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是大阿哥运气不好。”
娜木钟对这些毫不在乎,豪格的死活并不会影响她的前程,而是对门那两位的死活,才决定着她的命运。
“马上过年了,宫里忙,家里也忙,之后除了宫里的宴席,你就不要来见我了。”娜木钟长长的指甲,拨弄着手炉上的雕花,傲然道,“我不召见你,千万别来找我。”
“可是……”苔丝娜担心,“不来见您,我如何向您和大阿哥传递消息?大阿哥该担心,您是不是又不乐意与他合作了。”
娜木钟冷幽幽地笑:“你就转告大阿哥,我是为了他好,让他耐心地等一等,不必看别人,只看他的父亲吧,皇上熬到三十几岁才做的大汗,他如今还年轻呢,着急什么?”
苔丝娜不置可否,但也劝不住,之后等皇帝与大阿哥谈完了心,皇帝似乎说服了儿子什么,之后一路回家,没再见豪格发脾气。
回到肃亲王府后,苔丝娜小心翼翼地转达了娜木钟的话,豪格只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走开了。
清宁宫里,哲哲归来,皇太极正闭目养神,她给丈夫端一碗参茶,温和地问:“和儿子讲清楚了?”